《电影符号学》书评

贺良琼

近年来，电影产业在中国得到了飞速发展，虽然面临美国为主的好莱坞大片的冲击，但中国本土电影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电影热潮的影响下，也促进了电影的相关理论研究发展，其中电影符号学是现代电影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符号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在电影理论中占据一席之地。电影符号学的鼻祖克里斯蒂安，麦茨以发表《电影：语言还是言语？》一文为标志，开启了电影符号学研究的始端。马睿与吴迎君的《电影符号学》一书中从符号学的视角系统、全面的剖析了电影文本，并扩大了对电影文本狭义的传统定义，把存在于电影文本之外，但也对电影表意产生影响的符号文本视为电影文本。同时用叙述学的方法对电影符号表意机制进行了探究。

本书共有十二讲，按照回顾学科概况与学科史，探究研究对象与学科性质，展望学科发展前景的逻辑顺序将十二讲分成了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分为两讲：第一讲说明电影符号学的研究对象、学科性质等基本概况；第二讲介绍电影符号学的形成、发展、争议，以及中国学术界对它的接受。

第二部分是本书的主体部分，也是笔者着墨最多之。共九讲，系统介绍了电影符号学基本内容，不仅包括前人的相关理论，更重要的还在于运用符号学的新成果对电影中的各种符号现象进行分析和解释，同时也为大家运用电影符号学解读电影文本提供一些范例。其中，三 、四、五讲分别讨论电影符号文本中三个重要的研究对象：影像、声音、语言。影像符号又细分为人物、实物和纯虚拟影像。人物影像符号指涉意义的两种主要方式：一是对人物情态的正面呈现、细致刻画是一种方式。二是电影中对人物影像有意的模糊化、虚化处理，或故意延迟其正面出场的时刻，是创造意味深长的影像符号的另一种常见方式。虽然有些物像符号的意义指涉对实物形态的依赖程度较高，但也存在符号指涉意义并不是不受限于实物形态，而可能是基于特定的社会背景或知识背景亦或是基于视觉美感和诗性想象的结合。对于纯虚拟的影像符号充分体现了电影作为艺术符号所具有的符号优先性，即不可复制性，每次符号载体的创造都伴随着新的对象与解释项，不存在固定特定对象或特定意义，符号的载体、对象、解释项都是唯一不可复制，并且符号载体在其中起着先决作用。载体的可创性扩大符号表意的张力。笔者将电影文本中的听觉符号－声音又细分为音乐、声响、人声三类。音乐在电影文本中表意因为为符号感知的片面化所以需要立足于某一基点进行定向汇集。笔者将其归结为立足于电影主题和情感基调、人物心理和生存处境、社会时代表征和叙述功能或情节线索四类。针对电影文本中的语言符号笔者划分为话语与文字进行深刻的辩析。第六讲引入伴随文本的概念，跳脱电影文本的局限，将电影文本之外影响电影表意的符号文本视为电影符号。例如：出现在电影前的片名，职员表等副文本，还有动作片，喜剧片，悬疑片等将影片进行分类的型文本。这些伴随文本都将对观影者的感知意义活动产生不可乎略乃至决定作用。第七讲从符号组合的角度分别讨论蒙太奇和长镜头在构成电影文本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第八、九讲主要介绍电影叙述学。在电影符号的表意机制中，叙述是最重要也最常用的一种，而且有征用其他一切表意机制的特性，同时电影叙述的发展也体现了叙述的丰富性和创造性，是人类对自身叙述能力的极大拓展。笔者花了两讲的篇幅来讨论电影叙述的问题，其中，第八讲介绍电影叙述者、电影叙述角度的相关理论；第九讲介绍电影叙述的时空性结构和影响力像结构的相关理论。上面主要从文本编码者角度进行了意义生成的讨论。与之相对，笔者在第十讲中从解码的视角讨论观影者对电影文本是如何进行意义再生产的。第十一讲从文化研究的角度分析电影作为社会符号文本的性质。作为本书的重头戏，充分体现了笔者逻辑思维之缜密，理论功力之高深。

第三部分即本书的最后一讲，笔者目的在于基于对德勒兹电影理论和当前电影文化发展趋势进行分析之上，寻找电影符号学的可开拓的研究空间，打开电影符号学的研究视野，意在从电影符号学这一体系之外来审视这一学科，而得到有关于电影和符号的更多思考。

本书中，笔者突破了麦茨模式，也就是依据结构主义符号学建构的电影符号学的研究模式拓宽了电影本体仅作为叙述文本进行研究的路径，通过借用赵毅衡提出的“伴随文本”＂全文本＂等概念，更全面地认识电影文本的构成，为多媒介条件下的当代电影文本提供了理论依据，在理论创新上做出重要贡献。同时，笔者在书中结合了大量精典影片的例子，将原来晦涩难懂的理论变的更接地气，灵活运用，记忆深刻。通读全书为自己作为一个观影者而汗颜，原来电影还可以这样多角度，全方位的进行分析。让读者对于烧脑的电影理论在深入浅出中得以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