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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通感的视听传达

作者:何一杰  来源:《符号与传媒》第7辑  浏览量:6625    2013-09-29 09:57:04

 

嗅觉通感的视听传达
——以电影《香水》为例
  
摘要电影技术飞速发展,但就目前而言,依然局限在“视听”二字上,然而导演的膨胀的野心与观众日益强大的感觉适应能力迫使电影工业不断寻找新的刺激维度。汤姆·提克威根据小说《香水》改编的电影可以说是在这样的趋势下一个成功的范例。提克威巧妙避开了现今技术的瓶颈,运用电影成熟的表现手法来传达原作小说中丰富的气味感受。在电影这种通感手法的运用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皮尔斯式的符号运作机制,通感通过符号的衍义而形成,并且借助非语言文字的符号得到表达。这种独特的通感表现方式或许能给由来已久的通感研究新的启发,并暗示着符号修辞学对于修辞学复兴的重要意义。
德国作家帕特里克·聚斯金德于1985年出版的小说《香水》算的上是德国文学史上近来的一件大事。小说引发了德国社会巨大轰动,第二年便在巴黎书籍博览会上获得了唯一一份“古滕贝格奖”优秀外国小说奖。这部小说的成功之处在于,作者用经典的手法(传奇的人物,现实主义式的描写等)叙述了一个充满现代感,甚至有些后现代意味的故事。从“I smell, therefore I am.到“I die, therefore I am[1]的寻求自我;再到小说中充满了荒诞、拼贴的故事情节,“他把爱欲和死亡、美丽与毁灭、天才和艺术之类的题目贡献出来,划定气味这么一个圈子,让文学先贤和同辈们言说。”[2]小说展示出了惊人的智慧和诱惑力。
正如其全名《香水——一个谋杀犯的故事(Das Parfum. Die Geschichte eines Mörders)》暗示的一样,小说除了对主角格雷诺耶及其“谋杀史”做了详细记录外,作者还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他所处的气味王国丰富的嗅觉体验。这种描写充满了想象,甚至连当时民主德国的克莱门斯·克拉尔也称聚斯金德为“讽刺影射大师”,说“读这本书需要有个灵敏的鼻子”。很多好莱坞导演认为这部小说无法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因为其中细致入微的气味描写无法用电影技法表现出来。然而,2006年,德国导演汤姆·提克威却成功将这部搬上了大银幕,并且获得了不错的票房。
《香水》这部电影的独特之处在于,似乎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如此专注于表现气味。其他一些与气味有关的电影如《闻香识女人》、《浪漫女人香》、《芳芳》、《廊桥遗梦》、《薰衣草》、以及不计其数的美食电影在表现气味的时候,大多都使用类似文字描述的方式:要么就由角色来描述,要么就是几个人撑大鼻孔嗅着,再不然就是由剧情来表现。阿城在他的随笔中谈到:“艺术逐渐从宗教中分离后,愈分离得厉害,愈不带气味。歌,没有气味;诗,没有气味;音乐,也没有;画,有一点,但是‘墨香’、‘纸香’或‘油画颜料的亚麻油味’”[3]。电影这种“综合艺术”也只有“脏”,没有“臭”。即使是在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复制技术仍然不能(或者说这种技术尚未普及)再现嗅觉体验。电影这种强烈的视听刺激要表现气味,必须通过非嗅觉的渠道。这便意味着一种跨越感官渠道的符号表达——“通感”。《符号学-传媒学词典》中对通感(Synaesthesia)的定义为:“‘通感’是不同渠道互相比较形成跨越渠道的像似符号。通感符号的发送与感知接受,落到两个不同感官渠道中”[4]对于电影来说,最能充分运用的就是视觉和听觉。本文就从这两方面入手,分析提克威对气味的淋漓尽致地表现。
一、视觉——嗅觉通感
乌尔曼将感官渠道按照由低到高,由简单到复杂的关系排出触觉、温觉、嗅觉、听觉、视觉六个渠道。[5]对于信息的获取来说,视觉在所有感官中无疑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因此,通过视觉参与进行通感表达,也显得较为容易。《香水》中运用视觉——嗅觉通感的地方是最丰富,最明显的,我们可以将其划分为以下两类:
1、实物的展示
电影中有为数不少对实物的直接特写,如影片开头描绘主角格雷诺耶出生的场景:在巴黎臭气熏天的鱼市场上,鱼贩们砍鱼头,刮鱼鳞,拉扯鱼内脏;布满鱼骨和粘液的地面、滑湿肮脏的器脏、皮毛布满污垢撕扯烂肉的狗、腐臭鱼尸里面涌出的蛆虫等等画面的快速剪辑。格雷诺耶跟随皮革商第一次进入巴黎时也采用了这种手法:镜头在那些香料、食物、生活用品之间切换;在香味扑鼻的手腕上特写。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画面之所以能形成嗅觉通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它们都被剪辑安排在一个格雷诺耶鼻子的长镜头特写中,并且伴随着旁白的引导。这使得观众注意在这些画面引起的嗅觉经验上,而不是其他的特征。实物展示很类似小说中对对象的直接描写,比如在《香水》的小说中聚斯金德就这样写到:
壁炉里散发出硫磺的臭气,制革厂里散发出苛性碱的气味,屠宰场里飘出血腥臭味。人散发出汗酸臭气和未洗的衣服的臭味,他们的嘴里呵出腐臭的牙齿的气味,他们的胃里嗝出洋葱汁的臭味……[6]
这些描写的确调动了读者的嗅觉体验,但它是直接对嗅觉的描写,不是通感。电影无法直接描写气味,于是直接描写散发气味的物体。当这种实物特写遇到通感的解释压力时,就形成了视觉向另外感官的通感。
影片另一个场景可以让我们再次体验到这“一套”通感手法的运用:幼年的格雷诺耶躺在池塘边休息(旁白:“格雷诺耶终于学会了说话,但他很快发现,他积累的词汇根本不能描述他熟悉的丰富的气味”),镜头随着他的嗅觉感受从树木转移到池塘,到池塘中的石头和青蛙卵,并且不断在物体与他的鼻子间切换。格雷诺耶开始默念:“木头,温暖的木头……草,湿润的草……石头,温暖的石头……水,冰冷的水……”。视觉经验与解释压力缺一不可,如果没有这种独特的镜头安排以及解释,观众就无法做出通感的努力。
2、色彩
《香水》的摄影师法兰克·葛力比和导演提克威合作十分密切,两人一同完成了《致命的玛丽》、《冬眠者》、《罗拉快跑》、《公主和武士》和《疾走天堂》。在一次访谈中,葛力比谈到他与提克威在色彩上费尽了头脑。他们做了大量的视觉研究,并且在影片中做出了精细的调整。“我们力求保持颜色的微妙性,我们从不死抠原文,比如暗示黄色代表某种气味而红色代表另外一种。我们的目标是利用视觉上的微妙变化来暗合格雷诺耶的发现和激情。”[7]影片从一开始的冷色调逐渐转暖,意味着格雷诺耶感知到的气味越来越丰富。“当格雷诺耶第一次来到巴黎体验到各种各样新鲜的气味,我们开始加入更多更强的色彩来再现那些美妙的嗅觉感受。”[8]色彩的丰富与变化让观众的嗅觉体验也随之产生变化。
这种色彩冷暖的变化相对而言难以为观众察觉,不过运用灯光来表现气味就较为明显了。格雷诺耶在行刑台上挥舞那张沾满用二十五名少女的气味制成的香水的手帕时,一条光斑由近向远扩散开来,人们随着光斑的拼命的呼吸,心满意足,似乎得到了天使的宠爱;影片最后格雷诺耶将整瓶香水倾倒在自己头上, 顿时自上而下散发出(非常明显而刻意的)金光;周围的巴黎贱民也都被这光芒照亮;整个画面金碧辉煌。这里的通感比喻已经带上了强烈的明喻色彩。
二、听觉——嗅觉通感
听觉与嗅觉的通感似乎更难做到。听觉对物体的感知必须要有物体的运动,所以在描写物体时,单独使用听觉不太可能。然而,在由上述的视觉过程建立起通感的框架之后,听觉的加入,更能够增加这种通感的深度与广度。换句话说,听觉通感同样需要解释压力的作用,而且比视觉通感对其更为依赖。就类别而言,《香水》中的听觉通感也有两类:
1、实物的展示
与视觉通感相同,听觉也对物体做了“实物的展示”。由于听觉所能够携带的信息量在这方面远不如视觉,所以这种展示是在视觉的伴随下完成的。这两种“展示”其实应该归为一类,这里只是从感官的角度将两者划分开来。听觉展示的处理也使用了“放大”的技巧[9]:在格雷诺耶出生的场景中,高灵敏度的话筒拾取了鱼市场里面丰富的现场音,这种声音我们在同样的环境中是很难听到的。比如鱼肉内脏的挤压声,蛆虫蠕动的声音;来到巴黎后伴随着特写镜头的脚步声、马蹄声、贵妇的絮语、人们吃牡蛎的声音;摩擦布料、拍打假发、移动煤筐,甚至嘴唇碰撞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影片中被放大,以至于观众会觉得平常安静的场所突然之间充满了嘈杂,仿佛自己一下子敏锐起来。
超真实的感官“功放”联通到那些我们以平常经验建立起来的知觉形象,并且通过知觉的中转与另外的感官体验联系起来。输入的大量信息迫使与其相连的感官体验也得到增强,不论这些体验是已经在电影中得到强化的(听觉——视觉),还是需要观众主动体验的(嗅觉,也许还有触觉)。
这种听觉与视觉的感官作用机制,在影片里便造成了嗅觉的增强——我们和格雷诺耶一样能够看到这些东西,也如同他能嗅到这些精妙的气味一样,我们能够听到这些及其细小的声音。格雷诺耶闭上了眼睛,贪婪地嗅探着气味的世界;而观众则竖起耳朵,睁大眼睛,随着他一同感受。
2、电影配乐
马塞尔·赖希——拉尼茨基于一九八五年三月二日在《法兰克福总汇报》上发表评论,他称《香水》这部小说“富于节奏”,“这部小说受人欢迎的音乐感令人设想,作者所有器官中以耳朵最为发达”。原作小说中充满了音乐感与音乐的比喻,这使得电影在配乐上也下足了功夫。
仔细分析电影的配乐,我们可以分辨出配乐中出现的两种情况:第一种运用音色的变化。如格雷诺耶幼年时,他在孤儿院的院落中捡起一段树枝放到鼻子下面,这时背景配乐中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合成金属声。而随后他捡起了一片叶子闻,背景音乐中的音色变成了相较低沉的女声。然后他拾起一个落地的苹果,一阵小提琴演奏的高音随之出现。当他把这三样东西放到一起时,背景音乐中同时响起了三种不同的音色。接下来,当格雷诺耶沉醉在苹果树的气味中时,音乐中忽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刺耳的钹声——格雷诺耶一侧头,一只烂苹果从他耳边飞过。
通过对比小说与电影对同一种香味的描写我们更能体会到配乐中通感的神奇。小说中有一段描写格雷诺耶为香料师巴尔迪尼改进了巴竞争对手香水味道的文字,作者这样写到:
这香味美妙极了,以致巴尔迪尼眼睛里一下子饱含了泪水。他无需检验,只管站在工作台边,在配制瓶前嗅吸。这香水真美。它与“阿摩耳与普绪喀”比较,宛如一部交响曲同一把小提琴孤独地乱奏一通的对比……一阵夜风正吹过窗台;他听到被驱散的鸟儿唱歌,听到远处码头上一家小酒馆传来的音乐;他听到紧贴着耳朵的窃窃私语,他听到“我爱你”……[10]
电影中努力还原着这一段描写:
格雷诺耶配置的原版的“阿摩耳与普绪喀”的配乐只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人声。而改版的香水的配乐(用高、中、低三个声部遵从了香水的前、中、后三种不同调位)则是:现实弦乐的高音,然后人声加入,弦乐低音出现;接着一系列真实音效顺着镜头的旋转,梦幻场景的切换而随之出现;再接下来,丰富的木管乐器相继加入,一个女性走到巴尔迪尼耳边说:“我爱你”。这段充满想象力的编排似乎让观众也觉得进入了那个奇景,周围萦绕着奇妙的芳香。
除了这种单纯以音色为主的音乐配合,电影的配乐中还存在一种经验式的配合。这种配合没有单独出现,而与其他跨渠道方式相互交织,来表达影片中最困难的“少女的气味”。
每个少女在出现时,只要强调她们身上的气味,配乐中就会出现一种圣咏式的女声吟唱。这种神圣的,高贵的,纯洁的声音不断地诱导观众体验着她们的气味。拿格雷诺耶最早遇到的那个卖李子的少女来说,格雷诺耶没有直接遇到这个少女,而是在纷繁复杂的气味中捕捉到了少女的气味:
非常微弱的开始:鼻子的特写;失焦而摇摆的镜头;背景中隐隐约约充满混响的女声吟唱;格雷诺耶吸气的声音;卖李子少女的局部特写。
格雷诺耶觅气味:洛丽塔一般的少女身体局部的特写;格雷诺耶焦急的步伐。
见到少女的背影:先是一阵细微的鸣叫,然后是钹声;在短暂的停顿后,女声吟唱伴随着丰富的弦乐一同出现;和声逐渐稳定,变得温暖和辉煌。
这些对音乐经验式的运用——旋律、和声,以及我们对音色情感、乐器技法的印象相互交织的跨越式表达,让观众觉得少女的味道似乎是迎面扑来。音乐甚至还用不和谐的和声表达了少女惊恐的情绪所透露出来的味道。
接下来,在格雷诺耶失手捂死这个少女时,观众也体验着少女失去美妙的气味的过程。音乐回归单一的吟唱,并且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死亡的声音:尖锐混合着低沉。可以说,这一部分是整部影片中最新奇,最优秀的气味表达;它太丰盛了,以至于最后影片中那种“上帝一般的香水”都无法达到这种嗅觉通融的程度。到了表现格雷诺耶用13名少女的气味混合的香水时,导演依然在使用相同的配乐方式:吟唱加丰富的器乐;直到格雷诺耶向人群抛出那条沾满香水的手绢时,音乐才戛然而止,留下轻柔的竖琴的声音。这里导演或许是像表现天堂,或者我们对古希腊里拉琴的那种印象,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想象力了。对比小说中的描写:“他们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这像一种人们无法抑制的哭泣,像一种长久克制的哭泣从腹部产生,奇迹般地把一切阻力分化,把一切变成液体并冲刷干净”,这里完全的静音效果似乎会更好些。
赵毅衡教授在《符号学原理与推演》中指出“……通感可以不限于五官。当某些没有感官作用的事物,与感官相比,就出现了‘概念通感’”[11]。对“经验式的配乐”而言,其通感的形成更多是经验——嗅觉的比喻,因而应当归入“概念通感”的类别。不过,由于这种概念还是来自听觉的触发,这里就不再重新划分了。
三、通感——跨越渠道的符号表达
《香水》这部电影为我们研究通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文本,它使得“跨符号系统表意”具有了摆脱语言限制的可能。通感问题的研究由来已久,诸多学者都在各自的领域对通感进行了研究。陈望道、张弓、钱钟书三位大家都将通感定位在文学与语言上。后来的研究者们大多也如此遵循。“通感可以是一种认知方式,也可以是一种心理活动,描写这种心理活动的语言手段便是一种修辞格”[12],也有研究者认为通感属于文艺学或者艺术范畴,而不同意其语言学修辞学的定位,如秦旭卿、段会杰,万明华[13]
通感的过程大致可以归纳为:感官A的经验通过转换变为感官B的经验。这种转换过程我们或许可以用皮尔斯的符号衍义过程来说明:当开始衍义过程的符号与衍义过程某一阶段的符号被同时固定到一个文本中,并且这两个符号分别来自两个不同感官的经验(两个符号系统)时,就产生了通感。拿钱钟书先生举出的“红杏枝头春意闹”这个句子来看:红杏枝头春意盎然这个解释项被另一种符号替换,而这个符号的解释项则是“喧闹”、“吵闹”等等。至于这个代替的过程有多少次符号衍义我们不得而知,它是因人而异的:有人由春意直接转向到生机、繁茂,有的人则可能由春意到生命诞生再到婴儿出生的啼哭。“春意盎然”与“喧闹”被同时固定在“闹”字中,而且二者分别来自目之所见和耳之所闻,就形成了视觉与听觉的通感。同样,“蓝色”这个对象产生的解释项可以是天空、海洋,然后对这些符号又有宁静、广阔、寒冷等解释项,于是,“蓝”与“冷”便产生了通感。这种机制便使得有视觉参与的通感更容易成立,相对也更普通。脱离视觉后,通感变得更难察觉,然而在适合的情况下,却更诗意。
《香水》中的通感便是如此:我们看到一条腐烂的鱼时,就会对“腐烂的鱼”这个对象产生腐坏、血、恶心、肮脏等解释,这些血、肮脏的符号的解释项又变成了某种嗅觉器官能感觉到的臭味。又如:当我们听到一个圣咏般的女声时,会产生相当丰富的解释项:神圣、美丽、高贵、母性……而这些解释项被影片引导,为某种气味所解释。这种气味不存在,是一个空符号,就像虚无一样,但是我们仍然嗅到了它,并且在影片中,那些非视觉化的嗅觉通感有时候爆发出强烈的诗意,一次次地冲击着观众。
四、小结
聚斯金德的《香水》是令人惊叹的,而提克威却没有迷失在原作的光环中,他的这部影片再一次让人耳目一新。在电影产业高速发展的今天,单纯的视听刺激越来越难满足观众的需求了。电影产业在努力寻找一个个新的感官刺激。把玩观众的深度知觉的3D电影,看立体电影时座位跟随移动、头枕处喷出气流、天花板喷水的4D电影,无不是拼命想在视听之外为观影加上新的维度。提克威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在现有的成熟条件之下增加电影的维度,避开技术瓶颈,巧妙运用通感,使气味的表现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另一方面,《香水》这部电影再次证明了当代修辞艺术的蓬勃发展。修辞艺术不仅仅局限在语言文字内,而是跟艺术形式不断更新。图像、音乐、电影,在这些系统中的复杂修辞只有在符号学的视野中才能得到清晰的展现。
 
 
 
Olfactory Synaesthesia in Audio and Visual
—Taking The Perfume as an Example
 
Abstract:Film Technologies are still limited to some audio-visual levels though they have speedily developed for a period of time so far. However, due to the growing of both ambitions from directors and ability of sensory adaptation from audiences, film industry is forced to keep looking for new dimensions that can bring some different stimulations. This has been well demonstrated in Tom Tykwer’s novel-based The Perfume which avoids the technical bottleneck by utilizing mature movie techniques to convey those abundant experience of smell in the original novel. Through this kind of synaesthesia using in the movie, we can find a semiotic progress which shows that the synaesthesia comes from semiosis and expresses itself through non-verbal sign. This special way of expression may give us some inspirations on the study of synaesthesia itself which has a long history, and remind us of the significance that how semiotic rhetoric is to the revival of rhetoric study.
Key Words: Extrasensory Synaesthesia Scent The Perfume Film adaptation
 
作者介绍:何一杰,四川大学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成员
E-mailheyijie235@gmail.com


[1] Sun-chieh Liang, “I die, therefore I am” Grenouille’s Monstrous Nature in Süskind’s Perfume, National Taiwan Normal University, Taiwan, ROC.
[2] 谢建文、宋健飞:《作为能指的气味——对聚斯金德〈香水〉的一种解读》,外语研究,2005年第1期。
[3] 阿城:《阿城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第214页。
[4] 胡易容、赵毅衡主编:《符号学-传媒学词典》,南京大学出版社,第196页。
[5] 胡易容、赵毅衡主编:《符号学-传媒学词典》,南京大学出版社,第197页。
[6] 帕特里克·聚斯金德:《香水》,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
[7]  杰伊·霍尔本:《致命的芳香——<香水>摄影谈》,《电影艺术》,2008年第2期。
[8] 杰伊·霍尔本:《致命的芳香——<香水>摄影谈》,《电影艺术》,2008年第2期。
[9] 视觉通感的实物展示使用了“放大”的技巧,将观众的感觉放大,将本属于瞬时记忆的内容以经验的方式呈现出来,造成了信息量的瞬间增大,从而制造了“超真实”的体验。
[10] 帕特里克·聚斯金德:《香水》,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83页。
[11] 赵毅衡:《符号学原理与推演》,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34页。
[12] 彭玉康:《通感研究回望》,《河南社会科学》,2008年第6期。
[13] 参见高志明:《通感研究》,福建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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