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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叙述——影片《赎罪》的思考

作者:张清莹  来源:本站原创  浏览量:3623    2012-07-04 23:01:04

 

关于叙述——影片《赎罪》的思考
张清莹
 北京大学09级本科中国语言文学系
 
我在最后一节课开始之前就打算为我的总结结尾,可是课堂结束之后我发现自己需要用一个部分来讨论《赎罪》,这给了我关于叙述的最大化想象。这是一部关于叙述的电影,也是一部关于构成的电影。我们进行叙述是为了搭建一个结构,使自己的思想、记忆和闹钟的现实通过一种途径展示给其他人,但我们接收的毕竟只是叙述者脑中的现实,这关系中有一个链条在我的想法中一直是缺失的:作者记忆与现实的区别。我们的叙述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反映现实?自然给予我们的也应该是自然通过某种叙述途径来实现的和叙述者的交流,两对施受关系中接收方应该以理想中绝对透明的精神工具接收。可影片讨论的就是,如果接受者也使用了叙述的工具,甚至考虑不同被叙述者的不同风格与理解,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再一步思考,影片开始之初的叙述混乱与之带来的美感是不是就是这种张力的结果(这让我联想到大学中不同风格的教学,这似乎也是叙述混乱中的和谐,甚至存在在我这篇文章中的悖论也是)?这种叙述的被叙述接收能够带来多大的意义,是我在看过影片之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我想,在这种吊诡的逻辑中,真实和事件是不断被建构出来的,一切都通过某种话语体系轻易涂抹,一切的意义都在结构表面。就像在写小说一样(当然影片也正在暗示这一点,通过贯穿全篇的打字声和最后结尾处的揭示,整个故事只不过是一部小说,但是确实真实的故事。这不正是我之前所讲述的叙述者模式吗?),开头的假城堡即象征着被建构,介绍主要主要人物时使用的也不是传统视觉思维的空间模式,而是就主人公个体留下的痕迹而引起的时间模式(这似乎并不是要突出“剧本”感而是要加强叙述的力量)。也正是如此,会有很多只在叙述结构中会被突出的因素出现,如隐喻叙述的蜜蜂,另外,电影作为这个故事的载体和一种新兴的,特殊的叙述语言,导演也甚至略显夸张地发挥了其作用。比如由各种遮挡物而形成的各种隐蔽视角(这点和国产电影《分手说爱你》有某种神似之处,都是有意造成某种窥视的感觉以达到叙述的干预效果)、特别常见的对于镜子的运用(对主人公姐姐的形象塑造尤其是这样)。此外,象征意义是作者尤其青睐的一种叙述手段,它同打字声一样贯穿整个影片。男主角拧龙头而没水的场景,同时的灯泡熄灭象征生命之火,男主人公交与布莱欧尼信封的场景(同时这其中还具有反讽的叙述方式),等等。叙述的痕迹太重以至于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故事中的场景和人,发出的声音和说出的话,都并不主要指向情结的发展,而是结构的建立。
而关于真正的叙述,导演甚至是轻视的,一笔带过的,似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反正我们永远也没有机会触摸真实,反而叙述才是意义所在。苔丽丝站在窗子前对自己说,从今以后你不是布莱欧妮,随即转身离去。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布莱欧尼就从结构中消失了,有关她的部分已然被抹去。更令人震惊的建构来自于最后老人的独白:这样的结局不能给读者以希望和满足,那么“我给了他们幸福,他们就幸福了。”巨大的那无声呐喊般的真实就这么被抹去了。叙述是多么大的更具有权利的主体,我们甚至无从定义。我们能看见的是,崩溃的瞬间来自温暖,就像所有毁灭都来自于最初被许诺的美好。
但正如老师所强调的那样,凡所强调必然缺失。作者在努力还原姐姐及罗比形象的同时已经宣告了他们的不存在,意义都是在虚构中建立,那么也就无法接近真相。就像《记忆碎片》中的主人公一样,布莱欧尼选择了一条与真理相反的道路:建构。这是她为自己建构的结构,也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棺板。正如西方一句谚语所说,我们从来都没有长大,我们只不过是学到了怎样在公共场合保持礼节,而布莱欧尼就是两者都没与学会。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需索无度的孩子,甚至在她年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孩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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