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制约聚合关系的机制原则

 

    如何理解“相似”原则？我们认为，它主要涉及到对“相似度”的“容忍”问题，即在确立某个聚合体时，要求哪些成素必须相同，允许哪些成素在相似的范围内出现局部的相关对比因素。这里，以词汇聚合体为例，挂一漏万地描述几条规则。

    1） 高位特征相同，低位特征对比的规则

一般说来，可以从形式和意义两个方面来构成词汇聚合体。从意义入手，就必然要考虑词汇的语义特征。任何一个词都有不少的语义特征，其中有高位的语义特征和低位的语义特征。以“亲属关系名称”这个聚合体为例，见下表：

 

 

    这里，“人”、“直系亲属”、“血亲”一般为高位语义特征，“长辈”、“第一代”、“男性”为低位语义特征。根据“高位特征相同，低位特征对比的规则”，上述6个词的高位特征是相同的，而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长辈”，就能纵向联想出 сын（儿子）、дочь（女儿）两个词来；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第一代”，就能纵向联想出дедушка（祖父）、бабушка（祖母）这两个词来；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男性”，就能纵向联想出мать（母亲）、дочь（女儿）、бабушка（祖母）3个词来。这样一来，上述6个词就能合理地归入到“亲属关系名称”这个聚合体之中。

2）识别特征相同，加确特征增减的规则

    在聚合过程中，分析性的扩展法经常得到应用。因为它提供了一个模式，能使我们通过逐级识别程序合理地进行聚合归类操作。这种规则在表示属种概念（родовое и видовое понятия）的聚合体中价值最大。属种概念词汇一般由两个部分组成，即识别特征和加确特征。前者是概括性特征，后者是具体化特征，如дождь（雨）和ливень（暴雨）这一对词，дождь本身的词义作为对比的概括性特征，ливень一词定义（сильный дождь）中的限定词сильный（大的、强的）为具体化特征。对概括性特征进行增附，往往能由表示属概念的词引出表示种概念的词（дождь + сильный→ливень）：而对具体化特征进行减免，往往由表示种概念的词引出表示属概念的词（ливень－сильный→дождь）。换言之，通过识别特征我们可以找到上位词，通过加确特征我们可以确定下位词，而依据“识别特征相同，允许加确特征有所增减的原则”逐级地进行识别，就会产生一个聚合链。例如：（参见倪波、顾柏林，1995：148）

    ливень（暴雨）－ сильный дождь（猛烈的雨）；

дождь（雨）－ атмосферные осадки, выпадающие из облаков в виде капель воды（从云层中下落的水珠状大气降水）；

    осадки（降水）－ атмосферная влага, подающая на землю в виде дождя, снега（降于地表的大气水分）；

    влага（水分）－ вода（水）；

    вода（水）－ жидкость（液体）；

    жидкость（液体）。

    这种规则也经常用于那些并行的、没有严格区别属种意义的聚合分析之中，此时，逐级识别程序一般应持续到释义比较中出现“循环识别”的情况为止（如上例）。现在我们再来看一组近义词聚合体的例子：

    выловить（捞起）－ извлечь из жидкой среды（从液体中取出）；

    извлечь（取出）－ достать изнутри（从内部掏出）；

    достать（掏出）－ взять откуда-то（从某处拿出）；

    взять（拿）－ получить（取）；

    получить（取）－ взять（拿）。

    3） 语义特征相似，范畴特征保持的规则

    在上述两个规则中，都是以语义特征为主的。无论是低位特征对比，还是加确特征增减，其实质都是在语义特征相似的前提下允许出现局部变化。第三个规则是在确定前两个规则基础上的一种附加规则，它是主要针对语法特征而提出来的规则，即“范畴特征尽量保持”的规则。

    一般说来，词的最高范畴特征是词的属性（即词类）特征。另外，每一词类都还有自己的一系列语法范畴，通过它们来反映出这一词类所有的词所特有的概括意义。例如名词所特有的“事物”意义在语法上通过性、数、格这三种形态范畴特征表现出来；动词所特有的“过程”意义则通过体、态、式、时和人称范畴特征表现出来。除此之外，受词的功能性质的影响，每个词还会有一些次范畴特征以备选择。比如：

   убивать － 词类范畴特征 〖＋动词〗

   （杀）     语法范畴特征 〖－完成体〗、〖＋主动态〗、

                            〖＋不定式〗

              次范畴特征    〖＋＿ＮＰ〗（带补语、及物动词）

〖＋＿（动物）〗（补语要用有生命的名词）

    第三条规则要求，在聚合体构成的过程中，不仅要注意语义特征的相同或相似性，还要尽量保持范畴特征的谐调性，即相似或相关性，保持的严格度应遵循最高范畴特征→语法范畴特征→次范畴特征的顺序。

    所谓“对立”，这里指既相似又有差别的性质。同一个成素有可能被纳入众多的对立联系中，而这些联系的统一便构成了某个系统的整个聚合结构。

    为了分析的方便，我们仍以词为例从两个方面来做一剖析。词汇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不同的词有可能在形式上相似，也就是说它们的词位中具有共同的形位；有的可能意义上相仿，它们的意义中存在着共同的语义成分。这样一来，词的对立可以分为三大类，即形式对立、语义对立和形式－语义对立。

    1） 形式对立

    形式对立中的词具有相同的形位，但语义上却没有相似之处。如снимать和 понимать尽管具有共同的词根形位-ним，然而它们的词汇意义却没有共同的义子：снимать 的意思是“取下置于上方的东西”，而понимать则是“思想上领会、理解”。

    形式对立一般可以再分为恒等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тождества）、表缺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включения或привитивная）和交叉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пересечения或эквивалентная）3类。恒等对立可以用ＡＢ－ＡＢ这个公式加以示意，它表示被聚合的两个成素在形式上是完全相同的。 同音异义词即为恒等对立的典型例子：заготовка（дров）（储备「木柴」）和заготовка （для сапог）（「皮靴」剪样），линь（рыба）（冬穴鱼）和линь（канат）（细索），мешать（препятствовать）（妨碍）和мешать（смешивать）（搅和）。表缺对立也称包孕对立，它表示一个词被“包括”在另一个词中，而且，包括另一个词的词除了含有共同的成分外，还具有特有的区别性成分。表缺对立可用ＡＢ－ＡＢＣ加以示意，ＡＢ表示二者的共同成分，而Ｃ则代表其区别性成分。 例如，стол（桌子）和столица（首都），пасти（放牧）和спасти（拯救）即为两例。从形式上来说，后者包孕前者的词根，区别仅在于后者多了个词缀，但在语义上两个词在现代俄语中是毫无关系可言的（二者的联系只有通过词源分析方能予以再现）。交叉对立也叫均等对立，即被聚合的两个词既有共同成分，又有相互对立的特殊成分，它们仿佛“相交”在一起，一部分相同，一部分有别。如词根相同、前缀不一样、语义上没有联系的动词就是这种对立，比较：снять（取下）和понять（理解），наградить（奖赏）和преградить（阻挡），направить（指出方向）和оправить（收拾、整理）等。

2） 语义对立

    语义对立是由一对没有相同形位（语法形位除外），但词义相似并含有共同义子的词来表示的。如сын（儿子）是指“对本人父母而言的男性人员”，дочь（女儿）是指“对本人父母而言的女性人员”，二者共同的、同质的义子是“对本人父母而言的人”，而区别性义子则是“男性”和“女性”。

    同样，语义对立也可进一步细分。首先我们可以援引那些意义相符的所谓绝对同义词来对语义恒等对立加以说明，如вынуть和извлечь（取出、抽出），тушить和гасить（熄灭、扑灭），отец和родитель（父亲），лингвистика和языкознание（语言学）。语义表缺对立是一种常见的对立现象，它所表现出来的词的聚合联系对于语言词汇系统的构成具有很大的作用，决定着词汇系统内部结构的层次性质。语义表缺对立大部分情况下表现在那些意义上以种与类的关系相联系的词的对应关系中，如кушанье（食物）和 каша（稀饭）， 前者的定义是“用一定方法加工而成的食品”，后者是“用米粒加水或牛奶煮成的食品”， кушанье一词的含义全部表现在каша一词的意义中，不过，后者除了这些成分外，还含有“用米粒”和“加水或牛奶煮成”这两个特殊的成分。语义交叉对立同样显而易见，如котлеты（肉饼）和каша（稀饭）两个词的意义中有一个共同成分，即“食品”，但每一个词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区别性成分：котлеты －－“用剁碎的肉或鱼制成的”，каша －－“用米粒加水或牛奶煮成的”。

　　3） 形式－语义对立

    形式－语义对立所包含的词，在形式和意义上都有类似的成分，具有兼类的性质。如березняк（幼桦树林）和березник（桦树林），从形式上来看，两个词的词根形位是一致的；语义上也十分接近：березник是指“由桦树单一树种组成的小林子或树林”，而березняк 则是指“幼小的桦树林”。

对于形式－语义对立来说，不可能出现恒等对立现象，但表缺对立和交叉对立在其中却表现得非常充分。首先，形式和意义都相近的词常常会构成表缺对立。在这方面最为典型的就是那些由构词派生关系的词所形成的对立，如учить（教）和учитель（老师）,бросить（扔、投）和сбросить（扔、掷），свинец（铅） 和свинцовый（铅的）都属于这种情况。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形成表缺对立的词，不管是形式的还是语义的成分，在对应关系中都存在着平行现象。派生词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语义上，都把其生产词包括在内，同时又含有不同的语义成分，这些语义成分全都由构词的形式标志表示并代表着词义中的区别性部分。语言中最普遍的对立是形式－语义类的交叉对立（均等对立）。以这种对立联系起来的词，是按相同的构词模式构成的。在形式上，这些词的构词形式标志是相似的，其区别在于它们的生产词干不同，如：мечтатель（幻想家）和мучитель（折磨者），набрать（采集）和намолотить（脱粒），мучнистый（含淀粉的）和водянистый（含水过多的）等等。从这些词的意义中，同样可以列出相同的成分和区别性成分。мечтатель和мучитель二词的共同义子是“склонный к…（爱好……）”，区别性义子分别是“к　мечтаниям（幻想）”和“к　мучительству（折磨）”；набрать和намолотить的共同成分是“количество объекта（客体的数量）”，是前缀на-把这两个词联结在一起的。形容词мучнистый和водянистый的共同语义成分是“含量过多”，它也是与构词模式中的形式标志，也即与后缀-ист-有关，这两个形容词正是按照这一构词模式构成的。

 

（二）制约组合关系的机制原则

 

组合关系能否成立，主要取决于各个成素在线型排列中彼此间的邻接关系、结伴关系以及适应关系，它们构成组合关系的基础。与此相对应，我们提出三条组合关系的制约原则：协调原则、共现原则和选择原则。

 

 

    所谓“协调原则”是指组合关系中的各个成素在搭配上不能是任意的，要保持彼此的协调性。协调分语义协调和语法协调。语法协调主要依据由一致、支配和依附三种联系构成的展词联系（присловная связь），它们是传统语法的研究对象，限于篇幅在此不赘述。我们这里简要分析一下语义上的协调性。

我们知道，词在语句中相互影响，其联系是受一定规律制约的。支配语句中词与词联系的主要原则是语义协调律（закон семантического согласования），它要求实现组合时，彼此间应以共同语义成分为组合基础。

例如，在Шофер поставил машину в гараж（司机把汽车放在车库里）这个句子中，义子“помещение/场所”重复出现了两次（在动词поставить/放置/和名词гараж/车库/中），义子“вождение/驾驶/”也出现了两次（在шофер/司机/和машина/汽车/中），义子“транспортное средство/交通工具/”则出现了三次（在шофер，гараж，машина中）。在В садах цвели яблони, ветерок дул с поля и чуть шевелил в палисадниках ветви деревьев（花园里苹果花开了，田野里吹来阵阵微风，轻轻摇曳着庭院中的树枝）这个句子中，义子“растение/植物/”出现在деревья/树/、яблони/苹果/、ветви/树枝/、цвести/开花/和палисадник/房前小花园/这几个词的词义中；义子“движение/运动/”包含在ветерок/微风/、дуть/吹拂/和шевелить/吹动/的词的词义中；义子“участок земли/地段/”则表现在сад/花园/、палисадник/房前小花园/和поле/田野/三词的词义之中。

显然，这里说的不是语义成分的简单重复，而是语句中词与词在语义上的相互渗透、相互协调、共存相容的关系，它所造成的语义上的充裕性能确保语句意思的严谨、准确。否则，就有可能出现相互矛盾、相互排斥，进而破坏组合关系的情况。例如，我们可以说простуженный человек（伤风感冒的人），却不能说 * простуженный камень（伤风感冒的石头），因为在前一词组中存在着“人”这一语义成分的协调和关联；在后一词组中这种协调、关联的关系并不存在。又如мчаться（飞驰）是指快速的运动，因而不能同медленно（慢慢地）搭配，因为两个词在指物规定性和语言的逻辑性上相矛盾。

 

 

    所谓共现原则，就是指在形成组合形式时要以一定的“结伴关系”为依据，以共现相容作为检验的手段。

    在实现组合的过程中，往往要看成素间的结伴关系。一方面，这种关系可以是语义上的结伴关系。对于词来说，就是这样一种上下文，它能把词的共现场景与对象大致确定下来。如动词брать（拿）的结伴关系应是名词рука（手）和可以用手拿取的物品名词，因为“рука”这个义子包含在该动词的基本意义中。形容词зеленый（绿的）常与лист（叶子）、трава（草）、куст（灌木）之类的名词连用，因为后者的词义中含有义子“зеленый цвет（绿色）”。名词глаз（眼睛）常常与动词смотреть（看）、щурить（眯）、наблюдать（观察）搭配，因为这些动词的意义中存在着“глаз”这个义子。

    共现原则经常体现出下列几种性质关系：

1）相关性

    词汇的组合搭配一定要反映成素间的某种协调关系和紧密的联系，这就是所谓的“内在一致规律”。由此，我们可以从相关的角度来确定共现场景。

    比如，рубить（砍，劈）必定同 топор（斧子）相关（топор － орудие для рубки / 斧子－劈砍的工具）；косить（刈，割）必定同коса（镰刀）相关（косить － срезать косой / 割，即用镰刀刈）；пахать（耕地）必定同земля（土地）、плуг（犁）、трактор（拖拉机）等联系在一起；受此影响，表示动物叫声的动词一般都要求同特定的主体搭配，如：ворковать（голубь）（〈鸽子〉咕咕叫）、мычать（бык）（〈牛〉哞哞叫）、 мяукать（кошка）（〈猫〉喵喵叫）、кукарекать （петух）（〈公鸡〉喔喔啼）、лаять （собака）（〈狗〉汪汪叫）等。

２）类似性

    人们可以根据词所表示的外界事物，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把它们归纳为一类或几类带有相近特征的事物。此时，它们往往在组合性质上也具有了某种共同的地方，我们可以通过这种类似的性质来确定共现场景。

    比如，动词пить（喝）和есть、кушать（吃），如从行为目的角度分析，那么通常为了解渴人们才пьют，为了充饥人们才едят。因此，凡是表示能解渴的食物的词，均可与动词пить 搭配，凡是表示能充饥的食物的词，均可与есть搭配。正因为бульон（清汤），суп（菜汤）主要用于充饥，不属饮料，在俄语里只能说едят бульон或суп。由此类推，凡是会飞的东西（птица〈鸟〉，самолет〈飞机〉，моль〈蛾〉等）都能летают（飞）；会爬的东西（змея〈蛇〉червь〈蠕虫〉，крокодил〈鳄鱼〉等）都能ползают（爬）；鱼类（рыба〈鱼〉，щука〈狗鱼〉，сом〈鲶鱼〉等）都能被удят（钓）。

３）相异性

    一些词汇所包含的特征性质往往与搭配“伙伴”所包含的特征性质相异，此时，我们可以根据这种相异性质来确定其共现场景。

    比如，动词чистить一般和表示“易污之物”的名词搭配：пальто（大衣）、брюки（裤子）、ковер（地毯）、оружие（武器）、ногти（指甲）、зубы（牙）等；动词сушить经常与表示“易湿之物”的名词组合：белье（内衣）、сухари（面包干）、ботинки（鞋子）、земля（大地）等。

４）可逆性

    一些词组的深层结构贯穿着可逆关系（情境相同，只是情境参与者的关系相反），制约词的组合搭配，我们可以根据这种可逆性质来类推其对应词，从而确定其共现场景。

比如，получать（收）－ дать（给）（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的可逆性 － получать то, что дают“接受人家给的东西”，所以它们的搭配范围基本上是一致的）：что － газету（报纸）、деньги（钱）、квартиру（住房）；что за что － орден, премию за какие-л. заслуги（因为……功绩、工作而得到或给予勋章、奖金、奖章、奖励）；через кого － через знакомых（通过熟人）、через друзей（通过朋友）；что во что, на что － приз, альбом в подарок, на память（得到或给予书、奖品、花园、相册作为礼物、奖励、遗产、纪念）等。

 

 

    选择限制一般用于语法规则的选择限制和语义特征的选择限制。例如，从语法规则来看下列两组句子是错误的：

    * Мы посмотрели на картину《Тихий Дон》. / 我们看了电影《静静的顿河》。/ ??

* Мы посмотрели женщину － это была Самойлова. / 我们看了看那位妇女－－ 她是萨莫依洛娃。/

* Я бы желал, что вы к нам приходите почаще. /我很希望您能常到我们这儿来。/　??

* Я надеюсь, чтобы собрание началось вовремя. / 我希望会议准时开始。/

    在第一组句子中，动词посмотреть 既是及物动词，也是非及物动词。当表示“观看”意义时，它为及物动词，接格关系为 кого-что；当表示“看、瞧、望”意义时，它为非及物动词，接格关系为на каго-что, во что。这样，第一组句子的错误就在于混淆了动词的及物性与非及物性，正确的搭配是：посмотреть картину和посмотреть на женщину；在第二组句子中，尽管核心词желать、надеяться的意义接近（都表示“希望、想”的意思），但对从属句的连接手段的要求却不同，желать要求 чтобы作为从属句的连接词，надеяться却要求что作为从属句的连接词，而第二组句子恰恰把连接词用颠倒了。

    从语义特征来看，下列句子同样是错误的：

    * Старик пил кусок хлеба. / 老头喝了一块面包。/

    * Словарь любил эту студентку. / 辞典爱上了这位女大学生。/

    这两个句子从语法上看是正确的，但在语义上看却是错误的。第一个句子的错误在于作为“喝”的客体的义丛应包含「＋液体」义子，而“一块面包”不包含这个义子，所以句子的语义不正确。第二个句子的错误在于“爱上了”的主体的义丛应包含「＋人」这个义子，而“辞典”是「－人」，因此语义上不正确。

    选择特征的制约作用经常可以用描写的方法加以概括。以形容词молодой /年轻的/ 的选择限制为例：

        选择限制：（＋ Дет「Животный」Быть－）

        Дет ＝ Детерминатив（限定词）

        Животный 指有生命的（人或动物）

        Быть 指纯系词或半实体系词

        　　　　　－表示молодой可出现的位置

具体表述为：与молодой搭配使用的名词可由限定词修饰，且带有“有生命的人或动物”这个语义特征，此外молодой可作谓语（表语），系动词可由纯系动词或半系动词担当。典型例句为：Этот человек выглядит очень молодым.（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

    选择限制还可采用语义组配标示的方法来表达，如предпочитать/认为......比较好/从其词义出发，其完整的语义组配标示为：

它表示，Ａ认为Ｃ比Ｄ好，Ａ喜欢Ｃ，不喜欢Ｄ。这一情境的主要“参与者”是：Ａ是主体，Ｃ是第一客体，Ｄ是第二客体。具体例子为：Он предпочитает свинину баранине.（“他认为猪肉比羊肉好吃”或者“他喜欢吃猪肉，不喜欢吃羊肉”。）

 

1.         （意）艾柯著, 卢德平译 符号学理论.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0.

2.         高文武 认识活动论. 人民出版社, 1991.

3.         苟志效 意义与符号. 广州: 广东人民出版社, 1999.

4.         乐眉云 索绪尔的符号学语言观. 外国语, 1994 (6).

5.         倪波、顾柏林主编 俄语语义学.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5.

6.         （瑞士）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5.

7.         徐烈炯 生成语法理论.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88.

8.         Березин Ф. М., Головин Б. Н. Общее языкознание. М., 1979.

9.         Опыт теории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их моделей «СМЫСЛ ←→ТЕКСТ»: семантика, синтаксис. (Язык. Семиотика. Культура.) М.,1999.

10.     Степанов Ю.С. / Сост., вступ. ст. и общ. ред./ Семиотика. Благовещенск, 1998.

（一）制约聚合关系的机制原则

 

    如何理解“相似”原则？我们认为，它主要涉及到对“相似度”的“容忍”问题，即在确立某个聚合体时，要求哪些成素必须相同，允许哪些成素在相似的范围内出现局部的相关对比因素。这里，以词汇聚合体为例，挂一漏万地描述几条规则。

    1） 高位特征相同，低位特征对比的规则

一般说来，可以从形式和意义两个方面来构成词汇聚合体。从意义入手，就必然要考虑词汇的语义特征。任何一个词都有不少的语义特征，其中有高位的语义特征和低位的语义特征。以“亲属关系名称”这个聚合体为例，见下表：

 

 

    这里，“人”、“直系亲属”、“血亲”一般为高位语义特征，“长辈”、“第一代”、“男性”为低位语义特征。根据“高位特征相同，低位特征对比的规则”，上述6个词的高位特征是相同的，而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长辈”，就能纵向联想出 сын（儿子）、дочь（女儿）两个词来；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第一代”，就能纵向联想出дедушка（祖父）、бабушка（祖母）这两个词来；只要改变一下低位特征“±男性”，就能纵向联想出мать（母亲）、дочь（女儿）、бабушка（祖母）3个词来。这样一来，上述6个词就能合理地归入到“亲属关系名称”这个聚合体之中。

2）识别特征相同，加确特征增减的规则

    在聚合过程中，分析性的扩展法经常得到应用。因为它提供了一个模式，能使我们通过逐级识别程序合理地进行聚合归类操作。这种规则在表示属种概念（родовое и видовое понятия）的聚合体中价值最大。属种概念词汇一般由两个部分组成，即识别特征和加确特征。前者是概括性特征，后者是具体化特征，如дождь（雨）和ливень（暴雨）这一对词，дождь本身的词义作为对比的概括性特征，ливень一词定义（сильный дождь）中的限定词сильный（大的、强的）为具体化特征。对概括性特征进行增附，往往能由表示属概念的词引出表示种概念的词（дождь + сильный→ливень）：而对具体化特征进行减免，往往由表示种概念的词引出表示属概念的词（ливень－сильный→дождь）。换言之，通过识别特征我们可以找到上位词，通过加确特征我们可以确定下位词，而依据“识别特征相同，允许加确特征有所增减的原则”逐级地进行识别，就会产生一个聚合链。例如：（参见倪波、顾柏林，1995：148）

    ливень（暴雨）－ сильный дождь（猛烈的雨）；

дождь（雨）－ атмосферные осадки, выпадающие из облаков в виде капель воды（从云层中下落的水珠状大气降水）；

    осадки（降水）－ атмосферная влага, подающая на землю в виде дождя, снега（降于地表的大气水分）；

    влага（水分）－ вода（水）；

    вода（水）－ жидкость（液体）；

    жидкость（液体）。

    这种规则也经常用于那些并行的、没有严格区别属种意义的聚合分析之中，此时，逐级识别程序一般应持续到释义比较中出现“循环识别”的情况为止（如上例）。现在我们再来看一组近义词聚合体的例子：

    выловить（捞起）－ извлечь из жидкой среды（从液体中取出）；

    извлечь（取出）－ достать изнутри（从内部掏出）；

    достать（掏出）－ взять откуда-то（从某处拿出）；

    взять（拿）－ получить（取）；

    получить（取）－ взять（拿）。

    3） 语义特征相似，范畴特征保持的规则

    在上述两个规则中，都是以语义特征为主的。无论是低位特征对比，还是加确特征增减，其实质都是在语义特征相似的前提下允许出现局部变化。第三个规则是在确定前两个规则基础上的一种附加规则，它是主要针对语法特征而提出来的规则，即“范畴特征尽量保持”的规则。

    一般说来，词的最高范畴特征是词的属性（即词类）特征。另外，每一词类都还有自己的一系列语法范畴，通过它们来反映出这一词类所有的词所特有的概括意义。例如名词所特有的“事物”意义在语法上通过性、数、格这三种形态范畴特征表现出来；动词所特有的“过程”意义则通过体、态、式、时和人称范畴特征表现出来。除此之外，受词的功能性质的影响，每个词还会有一些次范畴特征以备选择。比如：

   убивать － 词类范畴特征 〖＋动词〗

   （杀）     语法范畴特征 〖－完成体〗、〖＋主动态〗、

                            〖＋不定式〗

              次范畴特征    〖＋＿ＮＰ〗（带补语、及物动词）

〖＋＿（动物）〗（补语要用有生命的名词）

    第三条规则要求，在聚合体构成的过程中，不仅要注意语义特征的相同或相似性，还要尽量保持范畴特征的谐调性，即相似或相关性，保持的严格度应遵循最高范畴特征→语法范畴特征→次范畴特征的顺序。

    所谓“对立”，这里指既相似又有差别的性质。同一个成素有可能被纳入众多的对立联系中，而这些联系的统一便构成了某个系统的整个聚合结构。

    为了分析的方便，我们仍以词为例从两个方面来做一剖析。词汇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不同的词有可能在形式上相似，也就是说它们的词位中具有共同的形位；有的可能意义上相仿，它们的意义中存在着共同的语义成分。这样一来，词的对立可以分为三大类，即形式对立、语义对立和形式－语义对立。

    1） 形式对立

    形式对立中的词具有相同的形位，但语义上却没有相似之处。如снимать和 понимать尽管具有共同的词根形位-ним，然而它们的词汇意义却没有共同的义子：снимать 的意思是“取下置于上方的东西”，而понимать则是“思想上领会、理解”。

    形式对立一般可以再分为恒等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тождества）、表缺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включения或привитивная）和交叉对立（оппозиция пересечения或эквивалентная）3类。恒等对立可以用ＡＢ－ＡＢ这个公式加以示意，它表示被聚合的两个成素在形式上是完全相同的。 同音异义词即为恒等对立的典型例子：заготовка（дров）（储备「木柴」）和заготовка （для сапог）（「皮靴」剪样），линь（рыба）（冬穴鱼）和линь（канат）（细索），мешать（препятствовать）（妨碍）和мешать（смешивать）（搅和）。表缺对立也称包孕对立，它表示一个词被“包括”在另一个词中，而且，包括另一个词的词除了含有共同的成分外，还具有特有的区别性成分。表缺对立可用ＡＢ－ＡＢＣ加以示意，ＡＢ表示二者的共同成分，而Ｃ则代表其区别性成分。 例如，стол（桌子）和столица（首都），пасти（放牧）和спасти（拯救）即为两例。从形式上来说，后者包孕前者的词根，区别仅在于后者多了个词缀，但在语义上两个词在现代俄语中是毫无关系可言的（二者的联系只有通过词源分析方能予以再现）。交叉对立也叫均等对立，即被聚合的两个词既有共同成分，又有相互对立的特殊成分，它们仿佛“相交”在一起，一部分相同，一部分有别。如词根相同、前缀不一样、语义上没有联系的动词就是这种对立，比较：снять（取下）和понять（理解），наградить（奖赏）和преградить（阻挡），направить（指出方向）和оправить（收拾、整理）等。

2） 语义对立

    语义对立是由一对没有相同形位（语法形位除外），但词义相似并含有共同义子的词来表示的。如сын（儿子）是指“对本人父母而言的男性人员”，дочь（女儿）是指“对本人父母而言的女性人员”，二者共同的、同质的义子是“对本人父母而言的人”，而区别性义子则是“男性”和“女性”。

    同样，语义对立也可进一步细分。首先我们可以援引那些意义相符的所谓绝对同义词来对语义恒等对立加以说明，如вынуть和извлечь（取出、抽出），тушить和гасить（熄灭、扑灭），отец和родитель（父亲），лингвистика和языкознание（语言学）。语义表缺对立是一种常见的对立现象，它所表现出来的词的聚合联系对于语言词汇系统的构成具有很大的作用，决定着词汇系统内部结构的层次性质。语义表缺对立大部分情况下表现在那些意义上以种与类的关系相联系的词的对应关系中，如кушанье（食物）和 каша（稀饭）， 前者的定义是“用一定方法加工而成的食品”，后者是“用米粒加水或牛奶煮成的食品”， кушанье一词的含义全部表现在каша一词的意义中，不过，后者除了这些成分外，还含有“用米粒”和“加水或牛奶煮成”这两个特殊的成分。语义交叉对立同样显而易见，如котлеты（肉饼）和каша（稀饭）两个词的意义中有一个共同成分，即“食品”，但每一个词中还有一些特殊的区别性成分：котлеты －－“用剁碎的肉或鱼制成的”，каша －－“用米粒加水或牛奶煮成的”。

　　3） 形式－语义对立

    形式－语义对立所包含的词，在形式和意义上都有类似的成分，具有兼类的性质。如березняк（幼桦树林）和березник（桦树林），从形式上来看，两个词的词根形位是一致的；语义上也十分接近：березник是指“由桦树单一树种组成的小林子或树林”，而березняк 则是指“幼小的桦树林”。

对于形式－语义对立来说，不可能出现恒等对立现象，但表缺对立和交叉对立在其中却表现得非常充分。首先，形式和意义都相近的词常常会构成表缺对立。在这方面最为典型的就是那些由构词派生关系的词所形成的对立，如учить（教）和учитель（老师）,бросить（扔、投）和сбросить（扔、掷），свинец（铅） 和свинцовый（铅的）都属于这种情况。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形成表缺对立的词，不管是形式的还是语义的成分，在对应关系中都存在着平行现象。派生词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语义上，都把其生产词包括在内，同时又含有不同的语义成分，这些语义成分全都由构词的形式标志表示并代表着词义中的区别性部分。语言中最普遍的对立是形式－语义类的交叉对立（均等对立）。以这种对立联系起来的词，是按相同的构词模式构成的。在形式上，这些词的构词形式标志是相似的，其区别在于它们的生产词干不同，如：мечтатель（幻想家）和мучитель（折磨者），набрать（采集）和намолотить（脱粒），мучнистый（含淀粉的）和водянистый（含水过多的）等等。从这些词的意义中，同样可以列出相同的成分和区别性成分。мечтатель和мучитель二词的共同义子是“склонный к…（爱好……）”，区别性义子分别是“к　мечтаниям（幻想）”和“к　мучительству（折磨）”；набрать和намолотить的共同成分是“количество объекта（客体的数量）”，是前缀на-把这两个词联结在一起的。形容词мучнистый和водянистый的共同语义成分是“含量过多”，它也是与构词模式中的形式标志，也即与后缀-ист-有关，这两个形容词正是按照这一构词模式构成的。

 

（二）制约组合关系的机制原则

 

组合关系能否成立，主要取决于各个成素在线型排列中彼此间的邻接关系、结伴关系以及适应关系，它们构成组合关系的基础。与此相对应，我们提出三条组合关系的制约原则：协调原则、共现原则和选择原则。

 

 

    所谓“协调原则”是指组合关系中的各个成素在搭配上不能是任意的，要保持彼此的协调性。协调分语义协调和语法协调。语法协调主要依据由一致、支配和依附三种联系构成的展词联系（присловная связь），它们是传统语法的研究对象，限于篇幅在此不赘述。我们这里简要分析一下语义上的协调性。

我们知道，词在语句中相互影响，其联系是受一定规律制约的。支配语句中词与词联系的主要原则是语义协调律（закон семантического согласования），它要求实现组合时，彼此间应以共同语义成分为组合基础。

例如，在Шофер поставил машину в гараж（司机把汽车放在车库里）这个句子中，义子“помещение/场所”重复出现了两次（在动词поставить/放置/和名词гараж/车库/中），义子“вождение/驾驶/”也出现了两次（在шофер/司机/和машина/汽车/中），义子“транспортное средство/交通工具/”则出现了三次（在шофер，гараж，машина中）。在В садах цвели яблони, ветерок дул с поля и чуть шевелил в палисадниках ветви деревьев（花园里苹果花开了，田野里吹来阵阵微风，轻轻摇曳着庭院中的树枝）这个句子中，义子“растение/植物/”出现在деревья/树/、яблони/苹果/、ветви/树枝/、цвести/开花/和палисадник/房前小花园/这几个词的词义中；义子“движение/运动/”包含在ветерок/微风/、дуть/吹拂/和шевелить/吹动/的词的词义中；义子“участок земли/地段/”则表现在сад/花园/、палисадник/房前小花园/和поле/田野/三词的词义之中。

显然，这里说的不是语义成分的简单重复，而是语句中词与词在语义上的相互渗透、相互协调、共存相容的关系，它所造成的语义上的充裕性能确保语句意思的严谨、准确。否则，就有可能出现相互矛盾、相互排斥，进而破坏组合关系的情况。例如，我们可以说простуженный человек（伤风感冒的人），却不能说 * простуженный камень（伤风感冒的石头），因为在前一词组中存在着“人”这一语义成分的协调和关联；在后一词组中这种协调、关联的关系并不存在。又如мчаться（飞驰）是指快速的运动，因而不能同медленно（慢慢地）搭配，因为两个词在指物规定性和语言的逻辑性上相矛盾。

 

 

    所谓共现原则，就是指在形成组合形式时要以一定的“结伴关系”为依据，以共现相容作为检验的手段。

    在实现组合的过程中，往往要看成素间的结伴关系。一方面，这种关系可以是语义上的结伴关系。对于词来说，就是这样一种上下文，它能把词的共现场景与对象大致确定下来。如动词брать（拿）的结伴关系应是名词рука（手）和可以用手拿取的物品名词，因为“рука”这个义子包含在该动词的基本意义中。形容词зеленый（绿的）常与лист（叶子）、трава（草）、куст（灌木）之类的名词连用，因为后者的词义中含有义子“зеленый цвет（绿色）”。名词глаз（眼睛）常常与动词смотреть（看）、щурить（眯）、наблюдать（观察）搭配，因为这些动词的意义中存在着“глаз”这个义子。

    共现原则经常体现出下列几种性质关系：

1）相关性

    词汇的组合搭配一定要反映成素间的某种协调关系和紧密的联系，这就是所谓的“内在一致规律”。由此，我们可以从相关的角度来确定共现场景。

    比如，рубить（砍，劈）必定同 топор（斧子）相关（топор － орудие для рубки / 斧子－劈砍的工具）；косить（刈，割）必定同коса（镰刀）相关（косить － срезать косой / 割，即用镰刀刈）；пахать（耕地）必定同земля（土地）、плуг（犁）、трактор（拖拉机）等联系在一起；受此影响，表示动物叫声的动词一般都要求同特定的主体搭配，如：ворковать（голубь）（〈鸽子〉咕咕叫）、мычать（бык）（〈牛〉哞哞叫）、 мяукать（кошка）（〈猫〉喵喵叫）、кукарекать （петух）（〈公鸡〉喔喔啼）、лаять （собака）（〈狗〉汪汪叫）等。

２）类似性

    人们可以根据词所表示的外界事物，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把它们归纳为一类或几类带有相近特征的事物。此时，它们往往在组合性质上也具有了某种共同的地方，我们可以通过这种类似的性质来确定共现场景。

    比如，动词пить（喝）和есть、кушать（吃），如从行为目的角度分析，那么通常为了解渴人们才пьют，为了充饥人们才едят。因此，凡是表示能解渴的食物的词，均可与动词пить 搭配，凡是表示能充饥的食物的词，均可与есть搭配。正因为бульон（清汤），суп（菜汤）主要用于充饥，不属饮料，在俄语里只能说едят бульон或суп。由此类推，凡是会飞的东西（птица〈鸟〉，самолет〈飞机〉，моль〈蛾〉等）都能летают（飞）；会爬的东西（змея〈蛇〉червь〈蠕虫〉，крокодил〈鳄鱼〉等）都能ползают（爬）；鱼类（рыба〈鱼〉，щука〈狗鱼〉，сом〈鲶鱼〉等）都能被удят（钓）。

３）相异性

    一些词汇所包含的特征性质往往与搭配“伙伴”所包含的特征性质相异，此时，我们可以根据这种相异性质来确定其共现场景。

    比如，动词чистить一般和表示“易污之物”的名词搭配：пальто（大衣）、брюки（裤子）、ковер（地毯）、оружие（武器）、ногти（指甲）、зубы（牙）等；动词сушить经常与表示“易湿之物”的名词组合：белье（内衣）、сухари（面包干）、ботинки（鞋子）、земля（大地）等。

４）可逆性

    一些词组的深层结构贯穿着可逆关系（情境相同，只是情境参与者的关系相反），制约词的组合搭配，我们可以根据这种可逆性质来类推其对应词，从而确定其共现场景。

比如，получать（收）－ дать（给）（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的可逆性 － получать то, что дают“接受人家给的东西”，所以它们的搭配范围基本上是一致的）：что － газету（报纸）、деньги（钱）、квартиру（住房）；что за что － орден, премию за какие-л. заслуги（因为……功绩、工作而得到或给予勋章、奖金、奖章、奖励）；через кого － через знакомых（通过熟人）、через друзей（通过朋友）；что во что, на что － приз, альбом в подарок, на память（得到或给予书、奖品、花园、相册作为礼物、奖励、遗产、纪念）等。

 

 

    选择限制一般用于语法规则的选择限制和语义特征的选择限制。例如，从语法规则来看下列两组句子是错误的：

    * Мы посмотрели на картину《Тихий Дон》. / 我们看了电影《静静的顿河》。/ ??

* Мы посмотрели женщину － это была Самойлова. / 我们看了看那位妇女－－ 她是萨莫依洛娃。/

* Я бы желал, что вы к нам приходите почаще. /我很希望您能常到我们这儿来。/　??

* Я надеюсь, чтобы собрание началось вовремя. / 我希望会议准时开始。/

    在第一组句子中，动词посмотреть 既是及物动词，也是非及物动词。当表示“观看”意义时，它为及物动词，接格关系为 кого-что；当表示“看、瞧、望”意义时，它为非及物动词，接格关系为на каго-что, во что。这样，第一组句子的错误就在于混淆了动词的及物性与非及物性，正确的搭配是：посмотреть картину和посмотреть на женщину；在第二组句子中，尽管核心词желать、надеяться的意义接近（都表示“希望、想”的意思），但对从属句的连接手段的要求却不同，желать要求 чтобы作为从属句的连接词，надеяться却要求что作为从属句的连接词，而第二组句子恰恰把连接词用颠倒了。

    从语义特征来看，下列句子同样是错误的：

    * Старик пил кусок хлеба. / 老头喝了一块面包。/

    * Словарь любил эту студентку. / 辞典爱上了这位女大学生。/

    这两个句子从语法上看是正确的，但在语义上看却是错误的。第一个句子的错误在于作为“喝”的客体的义丛应包含「＋液体」义子，而“一块面包”不包含这个义子，所以句子的语义不正确。第二个句子的错误在于“爱上了”的主体的义丛应包含「＋人」这个义子，而“辞典”是「－人」，因此语义上不正确。

    选择特征的制约作用经常可以用描写的方法加以概括。以形容词молодой /年轻的/ 的选择限制为例：

        选择限制：（＋ Дет「Животный」Быть－）

        Дет ＝ Детерминатив（限定词）

        Животный 指有生命的（人或动物）

        Быть 指纯系词或半实体系词

        　　　　　－表示молодой可出现的位置

具体表述为：与молодой搭配使用的名词可由限定词修饰，且带有“有生命的人或动物”这个语义特征，此外молодой可作谓语（表语），系动词可由纯系动词或半系动词担当。典型例句为：Этот человек выглядит очень молодым.（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

    选择限制还可采用语义组配标示的方法来表达，如предпочитать/认为......比较好/从其词义出发，其完整的语义组配标示为：

它表示，Ａ认为Ｃ比Ｄ好，Ａ喜欢Ｃ，不喜欢Ｄ。这一情境的主要“参与者”是：Ａ是主体，Ｃ是第一客体，Ｄ是第二客体。具体例子为：Он предпочитает свинину баранине.（“他认为猪肉比羊肉好吃”或者“他喜欢吃猪肉，不喜欢吃羊肉”。）

 

1.         （意）艾柯著, 卢德平译 符号学理论.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0.

2.         高文武 认识活动论. 人民出版社, 1991.

3.         苟志效 意义与符号. 广州: 广东人民出版社, 1999.

4.         乐眉云 索绪尔的符号学语言观. 外国语, 1994 (6).

5.         倪波、顾柏林主编 俄语语义学.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5.

6.         （瑞士）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5.

7.         徐烈炯 生成语法理论.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88.

8.         Березин Ф. М., Головин Б. Н. Общее языкознание. М., 1979.

9.         Опыт теории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их моделей «СМЫСЛ ←→ТЕКСТ»: семантика, синтаксис. (Язык. Семиотика. Культура.) М.,1999.

10.     Степанов Ю.С. / Сост., вступ. ст. и общ. ред./ Семиотика. Благовещенск, 1998.

11.     Супрун А. Е. /ред./ Общее языкознание. Минск., 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