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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德里达“延异”的非概念化解构

作者:余乃忠  来源:《社会科学研究》 2011年4期  浏览量:3538    2011-09-20 21:34:45
  〔摘要〕 声称自己是一位永远流浪的“无家可归”的牧人,德里达在文本的自由穿梭与创造中,对西方话语体系进行了彻底的解构。“延异”作为“不是概念”的概念,展示了异乎寻常的想象力以及与传统分道的决心。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新的“自我界定”的批判对象,德里达警觉地给自己的理论制造了“无底的棋盘”。虽然高度抽象的语言与凌厉的思维无与伦比,但“无底的理论”还是在形而上学的永恒回归中无奈地重复。
 
  延异(différance)不过是一个法语动词(différer)的不同词义在名词化过程中的很简单的恢复,然而,更多的含义在德里达还没有附加之前就称之为“语法家产生震撼”、“缄默的标识”、“与金字塔相媲美”、“如同坟墓般沉默的秘密的”、“死亡经济”、“暴君之死”等骇人的眩晕,特别的是,它“既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那么这种超语言究竟是什么?
  
  一、“非概念”的概念
  
  尽管德里达这样说:“延异从字面上而言,既非一个词,也非一个概念。”〔1〕但他还是给出了传统的定义:“在坚持古典性苛求的概念化中,‘différence’据说是表明了某种构成性的、生产性的和原初性的因果性;是产生、构成不同事物和差异的分割、区分的过程。”〔2〕简单地说,延异就是产生差异的原因和过程。
  差异是一个古老的概念,表征事物相互区别和自身区别的哲学范畴。在索绪尔看来,差异是指符号之间的差异,而在德里达看来,差异已经远不是符号表面的形式上的差异,更多地在于符号相同条件下,因书写文本或概念的历史条件与语境的变化而发生的差异。而且这种差异的发生过程是一种多元的、非线性的复杂运动,是一种比符号差异更根本的、更原始、更普遍的发生。尽管索绪尔有符号的任意性原理,但这种任意性是可以还原、复位、转换的。而符号所指的差异最终还是停留在能指的差异或能指的线性转换差异上。同时,在索绪尔那里,符号的所指是稳定的,而在德里达这里,所指是不确定的,是一个无止境的差异化运动,是一种游戏功能、是一种无限化的编织和搅拌、一种非历史的灰色、一种隐结构、一种潜流。所以德里达认为如果运用传统的概念,这样的所指或差异化运动就不是一个概念,没有稳定的含义。“在任何情况下,根据我们似乎卷入其中的循环,这点都会被理解:延异,如同它被书写在此一样,既不是静态的,也不是生成性的;不是结构的,也不是历史的;或者就是如此。”〔3〕也就是说,延异是一种没有起源,没有形状的暗物质或反物质,是一种不在场,这样德里达就达到了解构传统形而上学即在场形而上学了。但同时,他也描写了“不可描写”,建构了不称为“概念”的概念。
  传统形而上学认为,在场是终结的存在的本源,终结的意义就是在场的意义,至于语言不过是其意义的代表。在反传统形而上学看来,符号差异的意义不仅是先验的,而且所指的在场也是先验的。而德里达克服了索绪尔符号稳定意义的局限,符号之外散播的意义诞生了,在场形而上学到延异这里覆灭了。
  德里达的语言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语言,是一种超语言。“此延异既不属于通常意义上的声音,也不属于通常意义上的文字,它犹如使我们在此一起呆一个小时的奇特空间一样,位于声音和文字之间;它超越了使我们和他人联为一体的安闲亲密,并不时使充满幻觉的我们相信它们互不投机。”〔4〕也就是说,在超语言的背景下,延异不断打破“能指/所指”二元对立的中心化功能以达到破坏传统话语中心体系以及解释的唯一性、权威性、独断性、压制性,在吞噬以中央权力为中心的传统文化中进行自我创作和编绘。在能指和所指脱节后,能指的意向活动才能导向一个无向度、无边界,真正“零度”的无时空解构。重要的是,这种破坏性不是依据传统的革命方法,从外部向其发起撕咬和凿洞,而是从其内部进行引爆,挥发与损耗其固有能量,在裂变中,使能量向新的生命体转化。
  如果说,延异在能量内爆的意义上理解,其延伸的意义是积极的,但是,超语言的幻觉主义解构方法本身并不会解开语言所隐藏的真正秘密,而只能滑向小宇宙的神秘主义。因为,语言是历史与情境的产物,只能回到社会本身。在马克思与恩格斯看来,“哲学家们只要把自己的语言还原为它从中抽象出来的普遍语言,就可以认清他们的语言是被歪曲了的现实世界的语言,就可以懂得,无论思想或语言都不能独自组成特殊的王国,它们只是现实生活的表现。”〔5〕也就是说,解密社会才能解密语言,而不是相反。
  
  二、“非存在”的存在
  
  德里达的延异思想深受海德格尔的影响,海德格尔是从批判传统形而上学把存在等同存在者起家的。德里达指出:“海德格尔想表明的是:存在和存在者的差异,这种形而上学的遗忘物,不留踪迹地就消失了。差异的踪迹也淹没了。”〔6〕也就是说,海德格尔颠覆传统形而上学的意愿,在于找回这种差异的踪迹。正好这种差异的踪迹在德里达这里就是延异的结果。而德里达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通过“延异”来解构海德格尔的存在本体论或存在与存在者差异本体论的新形而上学。在德里达看来,延异比存在更为古老。“延异,根据某种十分奇特的方式,较之本体论的差异和存在的真理‘更为古老’。当它有了这个年岁的时候,它就可以被称作踪迹的嬉戏。踪迹的嬉戏不再属于存在的视域,但却传达和包含了存在的意义:踪迹的嬉戏,或延异,它没有意义,它不是。它不属于。没有支撑,没有深度,在这个无底的棋盘上,存在置于嬉戏中。”这里德里达说明了是延异引起了存在,延异比存在更古老。这样,德里达就把作为本体论的存在解构了。然而,解构存在的延异又是什么?“我们已经表明了延异不是,不存在,不是任何形式的在场——存在着;我们随着也会表明延异不是什么,也即是说,什么都不是。结果,它既没有存在也没有本质。它不是来自于存在者的范畴,不论是在场的还是缺席的。”〔7〕但是,延异被称为踪迹,声明不是存在的范畴,但踪迹究竟是什么?它终究还是一种存在,他自己也认为包含了存在的意义。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标榜超越海德格尔的德里达似乎在这里比海德格尔还要倒退。因为,海德格尔把不在场都称为存在,作为在场的踪迹的嬉戏,还不是存在吗?尽管他并没有承认踪迹是某种在场,“因为踪迹不是某种在场,而是一个改变自身、移动自身、指涉自身的在场的假象,它没有合适的场所——抹擦则从属于踪迹的解构。……它变成一个普遍化的指涉解构中的功能,它是一个踪迹,是擦抹踪迹的踪迹”〔8〕可是,擦抹踪迹的踪迹还是踪迹,就算是不在场仍然是存在。诡异的是,延异在解构存在的过程中,自己形成了被解构的对象。即在解构存在的过程中,形成了新的存在。这就说明,德里达反复称为彻底解构的解构还是不彻底的。至于所谓“没有支撑、没有深度、无底的棋盘”,那是什么?难道这就表明没有背后的背后,没有本体了,彻底解构本体了?如果没有本体了,更说明延异是终结存在,正是本体。最多不过延异比存在更原始而已。因此说,德里达的延异还是没有逃脱形而上学的窠臼,在西方两千多年的哲学史里,“延异”终究还是一个先验的范畴,一种更新的形而上学。
  
  三、“非哲学”的哲学
  
在对索绪尔语言符号学关注之后,德里达十分在意尼采和弗洛伊德“他们有时用一种十分相似的方式,对意识本身的确凿性进行质疑”。〔9〕德里达分析了尼采的无意识的力的形态与运作。“对尼采而言,‘伟大的原创行为是无意识,意识是力的效果;力的本质、次要面、形态同意识都不相符。力本身从不出场,它仅仅是差异和量的嬉戏。没有力和力之间的差异,就不会有普遍性的力’。在此,量的差异较之量的内容,较之绝对的尺度本身更为重要。”〔10〕也就是说,力作为不在场的存在与作为存在者的意识并不一样,而且力本身并没有力的差异首要,是差异产生了力。无意识应该就是力的不在场,它具有无可比拟的原始性。而量的差异作为力的本质意义在于力的差异才能衡量力和力之间的关系,同等的数量对力来说没有意义。尼采哲学打动德里达的就是这种差异逻辑,这种逻辑活在延异之中,“哲学依赖延异而活着,它也因此同(the same)视而不见;这就是非同一性。同,确切地说,是延异,延异是一个不同物到另一个不同物、一个对立项到另一个对立项的位移和摇摆不定的过渡。”〔11〕德里达在这里不仅指出了非同一性的重要性,更在于对“同”的注解。不仅差异是延异,同也是延异,同就是不同的延异,知性是感性的延异,观念是直觉的延异,文化是自然的延异,所有自然的他者都是另一个被延搁的自然,即“每一个对立项都是他者项的延异”。〔12〕这样,以双偶对立为基础建构的传统哲学垮塌了,一种没有同一物、实际上也没有对立物的“延异哲学”诞生了。这样,尼采以力的差异为根基的,可以称为延异的注解哲学,就是对整个形而上学语法体系、权力体系、文化体系“主动地”摧毁。然而,以“延异”为精髓的解构在德里达看来不再集聚于哲学,而是反向于哲学,内爆于哲学。他于2001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座谈时说到:“解构力图超越哲学思考,在哲学内部解构。解构不是哲学,并不是所有的思想都是哲学。”〔13〕换句话说,哲学因“延异”而死亡。
弗洛伊德对意识的原初性和权威性的质疑,同样引起德里达的共鸣。不过,在德里达看来,弗洛伊德并没有延异的觉悟,德里达批评弗洛伊德道:“延异的两个明显不同的含义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捆在一起;差异即是可辨性、区分、分离、沉积暂停、间距化;延宕是迂回、延搁、持存、拖延化。”〔14〕德里达认为,弗洛伊德提出的踪迹概念、破裂概念都是与差异密切相关,没有差异就没有破裂,而没有踪迹也就没有差异,但是,“无意识踪迹生产过程中的全部差异,铭写过程中的全部差异,在持存的意义上,都可解释为延异的瞬间。”〔15〕也就是说,踪迹的活动是延异不断发生的酵素,并且延异的作为只有在瞬间上才有意义。通过对弗洛伊德概念的劈穿,德里达发现,弗洛伊德的所有概念与尼采的概念都有相似的延异倾向,“此项是延异的彼项,此项是彼项的延异”。〔16〕简单地说,是延异贯穿着他们思想与概念的构成。而且,更一般地说,“踪迹概念,像延异概念一样,在尼采的意义上,在弗洛伊德的意义上,在列维纳斯意义上——这些名字在此只是标志——沿着不同的踪迹和踪迹的差异之线组织了一个网络,这个网络作为对在此本体论的界定,重组和穿越了我们的‘时代’。”〔17〕即踪迹之网决定延异的生产方式。
  
  四、“非经济”的经济
  
  在传统哲学看来,只有在场出席的事物才是最有力量和价值的。在德里达看来,一切说话都是在场,都是直接出席。所以,西方传统哲学始终认为说话发出的声音更接近思想或逻各斯,当场说出和被听到的语音更具精确性、实在性和稳定性。德里达提出的新的文本学解读,强调书写,主要是为了摆脱传统语言符号学,彻底颠覆逻各斯中心主义,揭示语言符号在书写过程中所蕴含的“产生差异”的本质。所以延异概念只能发生于文字的书写过程与历史间隔性解读。德里达认为,只有作为“文字”的延异,才能排除以“在场/缺席”二元对立为基础的单独运动。所以,延异就是差异的系统游戏,“作为延异的文字,就是嬉戏活动,这些活动利用不单单是某种活动的东西来生产这些差异,这些差异效果。”〔18〕而不断差异化运动的“痕迹”,或者说一个对立物向另一个对立物的过渡,正是“概念通过系统的差异嬉戏,指涉他者,指涉其他概念。”〔19〕德里达出发点在于发现了书写文字差异化结构中潜伏着再生差异化的可能性。传统诠释学总是试图“真实地”再现原文字书写的历史文化条件和个性特征,即凝固的历史结构。“再现”那缺席的、不在的、死去的历史,在德里达看来不仅是办不到的,而且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原有文本结构的差异化基础上,依据阅读者的新的文化背景、文化流向和新的阐释方法及能力,以文字差异为中介,赋予原作者和原文本新的差异化的无限创作活动。这种新的文本复活方法根本意义不是在于还原,是一种再生,是一种在新的文化结构下的复活、生成或者说增值。就时空方面来说,传统的追求是一种原始的再现,而延异则强调的是指向未来的运动。这种未来不仅是从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单向性的理解,而应包括一切时空所组成的多维度的活动可能性的向量之和。“这种活动暗示着经济估算、迂回、延迟、接替、持存、再现”,〔20〕也就是远离单向度的时间流向,实现时间维度的多种指向与空间维度的多种指向的交叉,形成难以刻画的多层次、多方向、多交点、多质地的差异化运动。摆脱经济动因的仅仅差异化的系统游戏过渡到了经济权衡。
  福柯在《知识考古学》里提到:“考古学不是什么别的东西,仅仅只是一种再创作:就是说在外在性的固有形式中,一种对己写出的东西调节转换。这不是向起源的秘密本身的回归;这是对某一话语——对象的系统描述。”〔21〕其实,无论是德里达延异的系统游戏还是福柯的考古学再创作的系统描述,都是在说明一个非常简单的观点,即否定事物本来的客观存在性。他们反复强调再创作,可惜在对待尼采的文本上却是忘却了延异、忘却了考古学,原封不动地继承了先祖的遵言。尼采在批判康德“自在之物”时就指出康德的“自在自物”不过是演绎出来的,并非是早已有之的。德里达和福柯反复强调的,不是寻求对知识本来面貌的复原与澄清,或者说就没有本来,着重关注知识的叙述型构和扩散机制,揭示知识在衍生和繁殖过程中的各种因素和各种策略,以及追寻真理的敞开性异域。而事实上,科学已经证明,人类的知识结构既是有序的,也是无序的。随着人类走进更宏观的外空世界以及更内部的微观世界,作为无序特征的物或对象的组成要素、相互联系以及结构功能的无约束性和无规律性呈现出更加普遍的存在,而人类本身的思维形态也具有类似的特征。也就是说,在主客观的相互作用下,知识的扩展、增生、随机等有序或无序的现象早被科学所证明。
  
  五、“非差异”的差异
  
  神秘化并非德里达首创,不说中国的玄学思想,就后现代主义代表人物都有类似的策略,但是,最终他们总是逃不过知者与朴民的追问。德里达在延异的最后不得不说出延异最直接的语义,尽管与其一贯的表白是自相矛盾的。“尽管延异既非一个词,也非一个概念,我们还是想进行一番简要和大略的语义分析,这种分析将会让我们发现症结之所在。”〔22〕即一种非普通概念“差异”的差异将被揭示出来。“我们首先还是呆在符号学的问题框架内来看看作为延搁化的延异和作为连结在一起的间隔的延异。”〔23〕德里达这里十分清楚地说明了,延异其实并不神秘,因为存在时间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的间隔,而这种间隔形成了差异。无论一个实体、一个事件、一个符号或语言以及一个主体在时间的流失和空间的阻隔中形成各种各样的联结、交织、切合、碰撞,都会形成无限多的分化、差异和构型。但这种差异始终是在时间和空间两个方面的间隔而形成的,“在自我构成中,在动态的自我分割中,这种间歇可称为间距化、时间的空间化或空间的时间化(延宕化)。……这(同时)(是)间距化(和)延宕化。”〔24〕也就是说,延异就是在时间上、空间上的因为间隔而发生的差异化运动。而差异不过是延异的结果,“差异,因此,是被延异所‘生产’的、所‘延搁’的,……”〔25〕而延异的过程不过是实现差异化的中介,一个无定向的蔓延。
  从延异单词构造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延异不过是法语动词(différer)两个含义在名词化过程中词义的保留。其实在英语中,拉丁语differre的两个不同含义已经演变成两个不同的词:to defer(延搁)和to differ(区分)。也就是说这个词的两个含义不仅区分是应该的,而且在英语中早已被分开了。只不过在法语中,延搁的含义被丢失了。所以,延异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表现在空间上的差异与时间上的延迟的基本含义的恢复。
  可以这样说,从方法论来看,德里达对延异的阐述是有积极意义的,不仅在于强调了差异作为范畴的普适性以及差异在发生学中的动力意义,更在于对概念化的解构意义,即任何一个概念从出现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在空间上和时间上留下了破缺,任何一个概念都不可能涵盖共时个体间的差异,以及随着时间的位移(包括延后或迂回)概念本身内涵的变异。当然这个思想并非德里达首创,在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思想家王弼言不尽意、得意忘象的学说中,这样的思想已经十分明晰了。“守言不得意,守言不是言,忘言能得意” 就是一个非概念化延异的运动过程。对于德里达对书写优于语音的“书写来差异”的强调以及延异在书写中的存在的判断其实是并不准确的,口语中同样存在延异,话中有话就是一种延异。德里达强调的差异的动力学原理其实也没有越过黑格尔的辩证法方法,差异本质上也是一种矛盾的形式,差异的运动即矛盾的运动成为事物发展的动力早已是辩证法的一个基本原则。作为反辩证法的“延异”最终乃归于辩证法。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德里达不仅从理论上对于西方传统文化的批判独树一帜、不留余地,更重要的是,和很多西方思想家的踪迹完全相反,他积极参与20世纪60年代法国激烈的学生运动,在支持社会弱势群体的政治斗争中,始终走在革命的前列。因此说,德里达的思想既是思的再思,也是行的反思,深刻反映了一股革命热流冷却之后,时代精神的散乱和先锋思想家的困惑与挣扎。这种正本与副本的关系,正如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指出的,“随导言之后将要作的探讨——这是为这项工作尽的一份力——首先不是联系原本,而且联系副本即联系德国的国家哲学和法哲学来进行的。其所以如此,正是因为这一探讨是联系德国进行的。”〔26〕德里达敏锐地察觉,在各种思想的“间距”与“延宕”以后,马克思主义再次“延异”成时代的精华。“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27〕尽管德里达对马克思精神的激情大于对马克思历史观的承受,并且把共产主义理论解构为延异的结果,但在马克思主义面临艰难的境遇下,尤其众多后现代主义思想家正面诋毁马克思的时刻,做到了自诩非马克思主义者的马克思精神的守候,尤其提出超越学者式的“阅读”,这种“无意识的力”、“延搁化直觉”却有意识地复活了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性作为以身作则的行动原则。
  可以这样说,是“延异”开辟了德里达的理论批判之旅、现实批判之旅。“延异”为我们打开了通向更幽深的差异世界的光,这束光虽然点燃了马克思主义的“未来幻觉”,但它终究不是打开历史发展之门的真正密钥。无论“象征交换”、“考古”还是“延异”,被“解构”之后的唯物史观却更加澄明而慎思独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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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杜小真,张宇主编.德里达中国讲演录〔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82.
  〔21〕福柯.知识考古学〔M〕.谢强,马月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154.
  〔2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
  〔27〕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M〕.何一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21.
  (责任编辑:颜 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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