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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符号学:尚待开拓的新领域

作者:王小英  来源:《符号与传媒》第五辑  浏览量:5373    2012-12-25 16:08:41

 

 要:网络文学的发展在世界范围中呈不均衡状态。中国的网络文学相对国外而言尤为兴盛,但关于网络文学的符号学研究还不够充分。在现有的网络文学符号学研究中,关注网络文学语言和非语言符号的较多,其他的则不多见。总体而言,无论是研究广度还是深度,都存在很大的不足,亟须拓展。网络文学符号学研究可以从网络语境、文本结构、符号过程、元语言、媒介等方面着手进一步深入下去,这样不仅会推动网络文学研究的深化,而且对符号学研究的拓展也有重要意义。
一、        关于网络文学及其研究
 
谈网络文学的符号学,先要搞清楚何为网络文学,以及网络文学的大致状况。虽然我们中国学界关于网络文学的界定颇多,但目前我们所讲的网络文学主要是指“网络原创文学”,即主要采用在线写作的方式,在网上首发的网络文学。从体裁上看,网络文学包括散文、小说、戏剧、诗歌等,但这四者所占的比例并不均衡,小说所占比例最高,在相当程度上,我们所谈的网络文学一般是指“网络小说”,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网络文学数据也主要指网络小说数据。而在网络小说中,当下势头最猛、风头最健的则是网络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曾经风靡一时,后陷入沉寂期,不过,目前随着微博的兴起,短篇小说又有重新繁荣的势头。
就世界范围而言,网络文学文本在各个国家呈现的主要形式区别很大。中国网络文学的现实与韩日等东亚国家类似,但与欧美国家有很大不同,欧美网络文学作品主要为实验性的超文本文学作品,而中国网络文学的主流走的仍是“传统写作的老路”[]。欧美关于超文本、赛博文本、遍历化文本(Ergodic text)的研究很多,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超文本主要限于电子文本,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为乔治·兰道(George Landow[];另一种则认为赛博文本和遍历性文本等并非局限于电子媒介时代,而是在传统文学及其他领域早已存在,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为艾斯普·亚瑟斯通(Espen Aarseth[]。近几年来国内关于网络文学的研究文章非常多,在这些研究中既有偏重于从理论上入手考察网络文学的独特之处及其对传统文学和文学批评的改变和挑战的,如欧阳友权等人的研究;也有喜好从生动鲜活的网络文学现象入手,探讨网络文学新的表现内容和言说方式的,如张颐武等人的研究。这些研究或高屋建瓴,或以小见大,在网络文学批评领域产生了较大影响。但是纵观网络文学研究现状,大部分偏重于宏观研究,抽象化、概念化倾向严重,并且有意思的是,相当多的中国网络文学研究者并不了解中国的网络文学现状,误以为超文本文学实验作品是中国网络文学的主流,因此出现了理论与现实相去甚远的状况。
 
二、        网络文学符号学研究概观
 
从符号学的角度入手来研究网络文学,在西方主要是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研究赛博文本和遍历化文本,如学者J Schäfer从索绪尔的能指所指区分开始,先分析了超文本的特点,然后从德国的巴洛克时代以来的历史中找出了很多具体的“文学机器”(即原初超文本)的例子,如组合诗集、字谜游戏、回文诗、波塞冬诗歌等,这些与电子媒介时代的赛博文本和超文本并无二致[]。但由于这些与我国的网络文学并无太大联系,借鉴意义不大,所以不作过多介绍。
在我国,或许由于从事符号学研究的以学语言学的学者居多,因此以符号学的视角来研究网络语言、网络互动的文章却为数众多。关于网络语言的符号学文章大都是从索绪尔和皮尔斯的符号学理论出发,对网络语言在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及意指方面的新变化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如曹进的《符号学视域下的汉语网络语言传播研究》[]探讨了汉语网络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以及两种符号的复合体之基本特征和传播机理。关于网络互动的符号学文章以黄华新、徐慈华的《符号学视野中的网络互动》[]为代表,该文先简单介绍了符号学的一些基本概念,然后指出网络空间中符号及其传播的独特性,并指出这些独特性给网络互动带来的影响:实指(符号与现实对象相对应)性与虚指(符号与现实对象相分离)性并存为网络互动提供了条件性因素,为主体提供了可选择的虚拟身份;丰富性(网络文化从精英文化到大众文化的转变使得符号的能指与所指都有了极大的丰富)与单调性(网络互动仍是以文本为主,与现实世界的互动相比仍较为单调,凡是不能进行“0”和“1”处理的都被隔离在网络之外)的共生使得网络互动比较单调;共享性与同时性的统一为网络互动提供了具体的语境。虚拟身份与现实身份的分离使得主体有更大的勇气来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单调的文本互动使得完美的“自我”呈现成为可能。网络互动的符号化特点,在为网络行动者带来行动自由的同时,也为符号的异化埋下了伏笔。
网络语言、网络互动与网络文学有一定的关系,从符号学的视角来研究它们,可以为我们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研究网络文学提供借鉴,但网络文学并不等同于网络语言、网络互动,它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就中国学界而言,笔者目前见到的关于网络文学的符号学研究文章主要有以下一些学者的代表著作。
首先是蒋晓玲的《网络文学中非汉字符号的句法分布》[],该文以三篇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迷失在网络与现实之间的爱情》、《边缘游戏》为例,用调查统计和比较的方法,探讨了汉字符号在网络文学中的分布。在这里的非汉字符号,主要包括英文、汉语拼音、数字、图形符号及标点符号,这些非汉字符号可以充当各种句子成分,如主谓宾定状补以及独立语解释语和独立句子。通过对具体作品的调查统计,作者发现,网络文学中对非汉字符号的使用分布广,且形态多样,超过了鲁迅、钱钟书等为代表的传统作家。在各种非汉字符号中,以独立语形式出现得最多,其次是主语、定语、独立成句,最少的是状语和补语。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非汉字符号自身的性质及各类句法成分的特点,独立语自由,对句子结构影响不大,与句子的黏连性也不大,因此做独立语的非汉字符号最多。在句子三大主干成分中,非汉字符号做谓语的使用率最低,因谓词性的非汉字符号大大少于名词性的。该论文对对象的分析十分详实,通过列表对比使得从文本组成符号上,能够明显看出网络文学对非汉字符号使用的偏爱,不仅如此,文章还指出非汉字符号在网络文学中的使用规律,从而使得在字句层面上,网络文学语言的分析有了比较坚实的基础,虽然这还仅仅是一种表层分析。
其次是刘绍军、陈咏梅的《论网络文学的符号组合化创作》[],这篇文章中的“符号组合化”创作含有明显的贬义,指网络文学的拼凑式写作。论文的第一部分“写手替代精英作家成为大众符号”,指的其实是写手不再像精英作家那样关照现实,成为大众的代言人,为他们服务。第二部分“符号组合化创作衍生出的无限意义”,指的是写手创作带有明显的组装痕迹,组装材料的来源为网络信息,他们不再像传统作家那样关注语言文字的锻炼,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情节上,注重作品的娱乐性和趣味性,更新的速度很快。第三部分“符号组合化的人物、环境和情节”指出网络小说中一些常见的套路:历史架空小说和同人小说中,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过去,无所不能,成为过去世界的先知,从而改变历史;都市小说中一男多女的种马小说流行;网络游戏中的虚拟情节在小说中的泛滥,主人公可以具备各种各样的超能力;等等。总体而言,该论文是在否定意义上使用“符号”一词,在使用这样一个词语的时候,其实暗含的意义是“只有符号没有意义,只有形式没有内容”,批评味道很浓,批评的基调倒是老生常谈,即将网络文学水平低下的原因归结为写手功力不足,学问不纯和商业利益驱动下的主动投降。
唐珂的《浅析消费时代网络文学的话语生产》[],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认为网络文学的话语生产成为能指的狂欢。这种“能指”的狂欢主要指各种符号杂烩,如字母、数字、文言新词、方言、专业术语、英语、日语等聚集在一起。能指的非常规组合使网络文学所表达的语义模棱两可、扭曲变形,从而产生一种轰动效果。能指与所指形成的新意义链比旧有的稳固意义更具有冒险性和诱惑性。陌生化、隐喻化的表达方式成为捕捉和把握自己内心及外在事物的好途径。能指的狂欢形成了无形的话语霸权,也形成了独特的符号疆域,这种共同语是一种潜在的集体契约,又形成了新的网络方言,掌握这种方言成为在网络空间畅游的通行证。但能指的狂欢大都缺乏文学的担当,缺乏精神内涵。
朱述超的《网络文学文本的陌生化形式》[],作者在文章中所谈的网络文学的陌生化主要指文学文本整体呈现形式的陌生化,即文学文本符号的陌生化和文学文本的陌生化。文本符号的陌生化包含两个方面:语言组合形式的陌生化,偏离了日常用语,充分利用了网络用语;利用网络技术造成的一种反常化。文学文本的陌生化指超文本技术对线性文本的陌生化。
刘宗义的《网络玄幻小说的符号学解读——以<七界传说>为例》[11],作者以符号学为工具,分析了网络玄幻小说《七界传说》,指出这部小说本身就是一个符号集合体:整个世界分成了七个具有代表意义的符号世界——人、天、妖、魔、邪、鬼、巫。书中的打斗不是打斗本身,而是一场符号能力的争夺。《七界传说》的叙事文本完全符合普罗普的功能说,也即从组合的角度来看,玄幻小说的叙事都是由某些要素或功能构成的。《七界传说》中有很多两两对立的元素,对小说进行聚合分析就是要找出这两两对立的元素。作者接着用罗兰·巴尔特的神话理论分析了小说,指出其“神话”意义,如修仙者看重的法器和法术从第二层的内涵意义来说是社会地位、社会身份和不同能力的体现。作者在对符号学的把握和运用上存在明显的偏差,比如将聚合关系简单理解为二元对立的关系就是一种错误的认识。但作者从具体的实例出发,从直觉上认识到网络玄幻小说与普罗普分析的民间故事相一致,这对网络文学的符号学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黄玖胤的《网络小说的叙事模式》[12],作者从叙事学的角度去研究网络小说,指出其四大叙事模式:自我式的叙事角度,散文式的叙事结构,网络化的叙事语言,多样化的叙事符号等。散文式的叙事,既保留了传统小说线索的有序性,又不刻意追求故事情节的完整性,而是将个人的意识涌动有机穿插在故事之中。虽然论文标题提到了叙事学,但其实只是对小说的感性归纳总结,并没有真正从符号叙事学的角度去解读网络小说。
叶建松的《消费语境下的游戏式写作——“起点中文”的媒体策略》[13],作者以当下中国一大规模的文学网站“起点网”为例,探讨媒体给文学带来的新的发展方向,具有重要意义。虽然论文极少使用符号学术语,但将网络文学置于一个网络中去研究其中某项要素的作用及给文学发展带来的影响具有符号学方法的特点。起点在管理作家、向读者收费方面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传统作家也通过网络平台检验自己的作品受读者欢迎的程度。起点也是网络文学营销方面的主力军。网络改变了大众尤其是年轻一代的阅读习惯。作家、读者以及读者之间的互动主要有以下三种模式:作品评论、家族式写作(一个家族版上每个家庭成员都可以写作)、互动小说、网络征文,网友评定、名家作品网络巡展,网友参与评论&评分。网络文学的泛游戏化是其显著的特征。该文虽然没有明确提到符号学字眼,但已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符号学分析的视角。
总体而言,现有的网络文学符号学研究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上都存在较大不足。符号学是人文学科的公分母,用符号学的角度来分析网络文学,可以有更多的路径和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三、网络文学符号学研究的可能方向
 
我们平时所言的文学,主要指的是文学作品,从文学作品的角度来看,网络文学的主流——网络长篇小说大致类似于通俗类型小说,在具体创作手法、语言使用上与传统文学差异并不大。但网络文学从整体形态上已与传统印刷文学有了较大的区别。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研究网络文学,即将网络文学作为符号文本和符号过程进行研究,考察其意义产生的过程,笔者以为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进行:
(一)分析网络语境与网络文学特征之间的关系
任何一个额外的超链接都是噪音。网络写作更像演讲,“一次性”使得它有较多的冗余信息,也即网络小说“注水”现象十分明显。低熵值的网络小说有大量的冗余,造成其被人批评,同时又继续存在,但转换成实体书时熵值低的小说不太容易成功。网络小说面对的是数量巨大的异质化的大众,而非像精英人群那样的小部分读者,所以冗余需求量大。网络小说讯息(文本)已高度结构化,因此熵值降低,读久了会失去吸引力。当然艺术作品是个变化的东西,冗余与熵可以互相转换。冗余多,注水多,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克服渠道的噪音。
从雅柯布森的六因素说来看,冗余的传播是高度交际传播,在于保持和强化已有的社会关系。交际传播从心理学上讲是“自我驱动”的需要,目的在于自己被注意、识别、接受,确认自己是某一特定群体或文化中的一员。冗余是一种维持现状的保守力量。因此,(中国)网络小说其实极为保守。
(二)网络文学的文本结构分析
这种分析可以从符号叙事学入手进行,尤其是对网络小说的分析可以借用俄法学派的情节分析模式。冗余的文本表现为文本结构化,以某种程式化的方式编码。从符号学的角度而言,将符号组织成传播代码的方式有两种:从词汇域挑选一定的词汇,将词汇按照一定的句法结构组织起来,即聚合操作和组合操作。网络文学文本的词汇域可供选择的范围比较广,但表现出一些共同特征,如仙侠、武侠、奇幻、言情、都市等,但句法结构比较固定,如一些固定的网络写作技巧,如快速进入、悬念、单线、线性发展等。
(三)传播代码、元语言的问题
网络文学文本代码大多是限制性代码、广播代码,而传统印刷文学大多是详制性代码、窄播代码。限制性代码和广播代码更简单,更口语化,冗余度高,更倾向于确定社会关系,依赖非言语代码、具体的、特定的此刻的信息和文化经历。
传播是意义的产生。网络文学传播代码与传统文学不同,其中非语言代码较多,这与其传播媒介,也即网络媒介有关。网络的瞬息万变使非语言代码更能引人注目。展示性代码,通过非语言传播只能发出此时此刻的信息,只限于面对面传播,或传播者在场的情况,网络小说有“现场性”,因此这种代码使用较多。网络文学圈有自己一套特定的词汇,如小白、大大、太监、挖坑等,这些都是确认身份的“限制性代码”(广播代码),是文化自我传播的方式。网络小说“写什么”是其明示意,“怎么写”是其隐含意。传统作品比网络作品好是不是一种Myth,即在社会中占据了统治地位的社会阶层有意传播的价值观念,这种价值观念以自然的方式根植于人的头脑中而掩盖其历史性和社会性。
(四)写手与读者的新型关系
文学通过传播意义的符号过程得以实现,网络文学文本在使迷思和价值观公共化的同时,也使他们能发挥文化认同的功能,通过阅读网络小说而确认了某种身份,从而得到一种身份认同感。网络互动性增强,使得写手与读者之间有了新型的人际关系。
阅读是一种协商的过程。作者/读者总是具有一定的文化和个人经历的主体,他们携带有自己所体验和期待的常规惯例。读者通过个人经历、情绪、态度的纳入来促使文本意义的产生,并且网络的互动性使读者发挥更积极的作用。因此,网络文学传播是作者/读者与文本之间协商的过程。
网络小说的阅读有时是为了享受与读者的这种互动关系,而非“发言者”的信息。读者与文本的协商取决于他们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地位主要由社会阶级(阶级、教育、职业、政治倾向性)所决定。阅读就是读者所有的不同话语与供阅读的文本话语之间的协商。当读者持有强硬的立场时,受文本的影响较小,反之,当立场不那么坚定时,文本能发挥较大的影响。
文本结构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只能通过接受者或读者才能实现。读者很多时候是直接联系其社会情境解读文本。网络小说读者的社会地位不高与网络小说文类的社会地位不高之间存在内在联系。因此,贬低他们的阅读口味也是贬低他们的一种方式。一些文本意义是不能由文本分析所揭露的,因为它是在文本遭遇读者的社会情景时产生的。
“影响,或者说‘抓住眼球’,大部分取决于读者已有的关注水平和对事件的社会态度以及它所转喻的社会关系。文本结构要和读者的社会态度进行互动才能产生影响。”[14]如盗墓小说以二元对立(科学/神话)的方式建立了新的迷思。网络文学文本的解码方式有三种:对抗性解码、协商性解码、支配性解码。假若网络文学文本和读者同属一种文化,读者与文本共同产生优先意义。
从使用与满足的角度来解释网络小说的阅读。读网络小说可以转移——逃避日常生活、难题重负、情感释放;人际关系——陪伴、社会用途;个人身份认同——个人参照,现实解释,价值强化。网络媒介生长于文化中并代言文化,培养了媒介中的一种态度和价值观。对网络小说的补偿性使用可以满足被其他社会生活挫败的需要(网络小说的幻想性强)。阅读网络小说也是获得信息,获得自信,消除焦虑。网络小说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要逃避什么,奔向什么。用使用与满足理论来解释,满足的四种类型分别是:转移、人际关系、个人身份认同、监视。所有的传播活动都是对人进行的“征询”“呼唤”,网络文学亦是,对读者进行传播即将他们置于一种社会关系中,确认并回应,即参与了自己的社会意识形态建构。网络小说的传播具有社会政治性,受经济意识形态的影响。
意义的产生是一种动态的行动,在网络文学这里,作者、文本与受众三种因素同样发挥作用。当文本与受同属一个组织紧密的文化或亚文化时,这种互动就通畅,从文本中生出的隐含意和迷思与读者的隐含意和迷思密切配合;否则会产生对抗性解码或协商性解码,读者与文本共同产生优先意义。
(五)媒介
“媒介依托于一定的物质载体,载体的物质类别称为媒介(medium,又译“中介”),媒介是储存与传送符号的工具。”[15]网络文学依托于网络媒介,网络媒介与印刷媒介相比,集记录性与呈现性于一体,即可以以其电子技术手段保存网络文学文本,同时它的互动性与快速更新性更使得网络文学的生成类似于一次性表演。网络文学的完成也是在交互性的作者、读者互动中完成的。
媒介成为介入网络文学的第三方重要力量:规范阅读秩序,制定写作流程,引导网络文学产业化发展。文学网站的类型选择提供的是传播代码,即词汇域。各种写作技巧传授的是句法结构,如总裁小说、高干小说。文学网站提供了符号组成传播代码的方式。对其进行研究可以有效地理解作为文化实践的网络文学。
 
总而言之,中外网络文学及其研究均呈现出不平衡的状况,其中以中国的网络文学最为火热,但有关网络文学符号学的研究,国内外都显得不够充分,存在较大拓展空间。通过对研究现状的反思,笔者认为网络文学符号学的研究或许可以从网络语境、文本结构、符号过程、传播代码以及媒介等方面进行,这或将成为网络文学研究新的学术增长点,推动网络文学向纵深方向发展,并为符号学研究开拓更为广阔的空间。
 
 
 
作者简介:
王小英,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
Email:wangxiaoying19820@163.com


[] 马季:《读屏时代的写作》,第118页,中国工人出版社,2008。
[] George Landow, Hypertext 3.0:Critical theory and new media in a era of Globalization, 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2006.
[] Espen Aarseth,Cyberext: Perspectives on Ergodic Literature, 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7.
[] J Schäfer,“literary machines made in germany german proto-cybertexts from the baroque era to the present”,http://cybertext.hum.jyu.fi/articles/77.pdf
[] 曹进:《符号学视域下的汉语网络语言传播研究》,载《现代传播》,2009(6)。
[] 黄华新,徐慈华:《符号学视野中的网络互动》,载《自然辩证法研究》,2003(1)。
[] 蒋晓玲:《网络文学中非汉字符号的句法分布》,载《宁波工程学院学报》,2006(3)。
[] 刘绍军,陈咏梅:《论网络文学的符号组合化创作》,载《黄石理工学院学报》,2009(3)。
[] 唐珂:《浅析消费时代网络文学的话语生产》,载《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11(1)。
[] 朱述超:《网络文学文本的“陌生化”形式》,载《东南传播》,2008(3)。
[11] 刘宗义:《网络玄幻小说的符号学解读——以<七界传说>为例》,载《东南传播》,2009(11)。
[12] 黄玖胤:《网络小说的叙事模式》,载《肇庆学院学报》,2004(3)。
[13] 叶建松:《消费语境下的游戏式写作——“起点中文”的媒体策略》,复旦大学2010届硕士论文。
[14] [美]约翰·弗斯克:《传播研究导论:过程与符号》,许静译,第91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15] 赵毅衡:《符号学原理与推演》,第123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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